幾個“各莊”的村干部也怕是不是有啥事兒,比如說國慶節了,來查查賬
于是打了電話給上頭匯報情況。
京城南郊區今年年頭才撤縣改區,農村對縣城的概念還是更深一些。
所以村干部打完電話匯報情況之后,南郊區的領導班子本來都準備提前去京城給上級請安,轉頭車隊就調了個頭,直奔小龍河。
“縣里來消息了,說是一定要招待好這個大老板。”
“真是大老板啊”
“不是騙子”
“”
這光景戲臺子上扭累了的姑娘正要表演鎖喉功,忽聞班主高呼“加錢,加錢,老板加錢了”,當即豁了出去,給老少爺們兒整個大活兒
做驢肉的老掌柜原本收了一萬塊錢覺得燙手,所以才找了認識的班主來湊個活兒,莊里也算是熱鬧熱鬧,等于說趕集。
鄉里鄉親的看表演,也就花了兩千來塊,就這自己還剩了七千多呢。
去了一頭驢,再去了姑爺們的工錢,再去了雜七雜八的燒火錢,有零有整的還能剩個四千七百八十六塊二。
這得賣多少副驢板腸
所以老掌柜心里毛得很,就怕是騙子作妖。
可不多時,村干部連帶著不知道哪兒蹦跶出來的縣政府秘書,一通千叮嚀萬囑咐,搞得老掌柜連鍋鏟都不知道怎么拿了。
哪兒哪兒不趁手。
還是操著保州老家口音的一個漢子,過來跟他嘮了一會兒,才算是回了神,重新恢復了正常。
“給張老板當保鏢一個月得多少錢啊”
老掌柜一邊聊還想著發支煙,結果反倒是保鏢老鄉反過來發了一支,搞得人挺尷尬,但還是低著頭嘬了兩口。
“看情況的,像出來的話,算外勤,能多拿點兒,就死工資的話,一年兩三萬的保底。”
“臥槽,那不得跟鋼廠的干部一樣了”
“還行吧,混口飯吃。”
“這張老板瞧著比你們塊兒還大,咋還請保鏢呢”
“我們老板對頭比較多。”
“那是得請。”
大家都是保州南市區的,聊起來自然是張口就來,老掌柜有些年沒回保州,也不是很清楚老家情況,聽保鏢說起一些,這才嗯嗯點頭,接著又說了不少老早的事兒。
“您老都七十啦”
“七十五啦”
“我的天,瞧不出來,您這干活的樣子,我還以為頂天六十多。”
“人就是得做事兒,做事兒才有力氣。”
說著,老掌柜還瞄了一眼爐子,里頭是做熏驢排,現腌的驢排得盯著火候,跟隔夜腌制的不太一樣,因為不夠入味,層次感差了太多。
現在就是要不時地控火,然后刷料汁,一邊是刷蜂蜜,一邊是刷蒜汁,蒜汁不能帶蒜泥,會糊,糊了就干巴帶苦不好吃。
老掌柜也是偷師之后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在小龍河趕集的地方小有名氣。
張浩南摸來這里,也是接待酒店的大廚指路。
說起來,京城的名廚,是真的喜歡各種找館子,什么地方有什么特色小菜,簡直就是張口就來。
張浩南記了一遍,發現全是各種“趕集”性質的攤位,鄉下廚子也不是固定出攤兒,有買賣就做,沒有就回家地里收拾收拾,空了就去縣里或者京城市區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