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諶猜測張浩南在憋損招兒,因為張直勤在雷州,張浩東也即將去雷州,陳家來兩江省學技術的年輕人,是正兒八經考到了“沙洲物流”的崗位技術認證,而現在他們都跟著“東哥”回老家了。
會有大事發生。
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魏老,勸勸張浩南,馬上就三月份了,要去京城開大會的。我也問過了省里,沒有消息,應該沒有溝通。”
雖然劉諶是個學者型官僚,但劉他并不是沉湎理論不能自拔的“大儒”,當過“清湯大老爺”的,多少還是有點兒不一樣。
劉諶在江右省的考察,既深入到了基層沖突之中,也更加清晰地認識到了穩定的重要性。
他認為的穩定,絕非是官僚節省行政成本的自我放松,而是經濟學上的必要性。
“我最近……也不太便當講話啊。”
面對劉諶的請求,魏剛十分的為難,支支吾吾半天,說了這么一句廢話。
“啊?這是為什么?”
“嗯……”
沉吟了一會兒,禿頭老漢喝茶掩飾著尷尬,小聲道,“我呢,跑去江北做了點招商引資的工作。鐘吾、楚州還有鹽瀆,介紹了一批項目過去,大概六七個億……”
“……”
退休之后,這老東西就到處“獻愛心”,最遠跑去了西域,都是過億的項目,省內重點幫扶的是鐘吾市,除了工農還有科教文衛,加起來的投資規模,再造一個縣都是不成問題的。
從個人原則上來評價,確實是經得起考驗的“戰士”。
不過這“戰士”臉皮比較厚,現在習慣性從本地土狗子那里化緣,跟以前動不動跑去松江詐騙,那是完全不一樣了。
這是一種技術性的衰退。
禿頭老漢從去年三季度到今年年初,受鐘吾、楚州、鹽瀆三市邀請,專門聯系了周邊地區的企業家前往當地投資,未來五年總計三個大項目二十九個子項會落地,總投資規模超六億。
其中大部分全是假借張浩南的名義去騙不明真相的老板。
土老板們誰會懷疑張浩南和魏剛?
就算懷疑了,誰敢去質疑?
這一老一少可都是猛男。
“事發”之后,張浩南跟魏剛對噴了一個多小時,最終還是禿頭老漢認了賬,表示欠了人情。
這也是為什么張老板會在楚州投資一個浮法玻璃生產線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魏剛的原則經得起時間考驗,換個貪得無厭的官僚,兩邊已經打到中央去了,而且還打不出個結果來,百分百一地雞毛。
劉諶聽魏剛說完之后,整個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