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是最后一批甘蔗收割,這些都是成本。
如果只是企業的盈虧問題倒也還好,關鍵是還有“蔗農”的那點小錢。
去年就已經沖了一個地方的政府,今年要是添油加醋,簡直嚇死人。
張老板當然沒有打算擾亂地方經濟的意思,所以在弄死這幫嶺西地頭蛇的時候,就已經跟商務部溝通過。
同時嶺南羊城原國家計劃委員會做過溝通,在嶺南、嶺西兩省之間,有過投資和招商引資的雙向協議。
協議本身其實是個經濟帶動計劃,涉及到勞動力就業等等問題,依然還是政府層面的總調控。
如果出現地方龍頭企業、重點企業的崩潰,可以通過政府層面的托管來過渡。
所以經濟上的賬,不是什么需要著重考慮的,社會穩定才是重頭。
也就是說,某個縣級市以糖為業,那么納稅大戶肯定是某個糖企,或者公司,或者加工廠,資方玩不轉要跳樓了,債主去砍死資方全家,那是法院的事情,該怎么判就怎么判。
企業可以另外有人接管,收購并購入股……隨意。
此時的情況,無非就是新入場的資方扮演了以前頂流二代的角色。
雖然不聲不響,但實際上張浩南手頭掌握著全國最大的白糖加工廠,其中有以“姑蘇工業園”形式存在的,也有“大橋食品”,也有“農村供銷合作社”的村辦廠形式。
所以張老板要是吹牛逼說自己是“糖王”,不是不可以。
而且幫張老板吹這個“糖王”含金量的不會是具體的某個獨立董事或者投資機構,而是羊城國資公司,嶺南省投資公司,雷州國資公司,姑蘇國資……
張老板提供的是平臺、渠道以及銷售市場,地方政府正經來說就只需要考慮好基層的分配問題。
基于這個基本事實,那么就這個行當而言,“地頭蛇”鬧得越兇,也就只反映一個現狀:分配出了問題。
整個斗爭非常復雜,涉及到了跨國公司和跨國公司,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地頭蛇和過江龍,地方產業資本和全國產業資本,企業資方和勞動者方,地方渠道商和國際渠道商……
這些全部加起來之外,還有國際政治上的博弈,但這些都是額外加入的,算是誤打誤撞湊到了一塊兒。
也正因為復雜性前所未有,重要性又極其的高,所以才有了三家公司的代表,像跟屁蟲一樣,從京城一路追到冰城。
除了利益上的分配,比如國開行在拉丁美洲地區的事業部建立,比如通過“布雷西亞糖”的國際貿易介入當地國的基本建設融資,這些就不僅僅是經濟賬,還有部委層面上的組織擴張。
張老板這大半年只需要玩玩女人就行了,但政府部門、央企國企等單位,考慮的就多了……多了去了!
聰明的嶺西地頭蛇,此時已經投子認輸,委托了中糧的老關系、老領導甚至是老父親的老下級,洽談投降事宜。
最好的結果,投降輸一半,保留一定的股份,有個百分之一點幾就行;普通的結果,不虧不賺,拿錢走人;差一點的結果,自己玩“空中飛人”,跑大一點兒的城市,比如羊城;最差的結果,就是土生土長的地頭蛇,被另外一幫土生土長的債主殺全家。
當然這些都是聰明的。
還有不聰明的,那就比較直接了。
比如說把“蔗農”的錢直接卷走……
所以在三家公司代表抵達冰城的時候,嶺南省也調了武警去嶺西。
以防萬一。
消息嘛,一點點擴散,一點點流傳。
張浩南請馮君幾個在冰城吃燒烤的時候,雷州市政府也迎來了一大批訪客,都是希望“二周”幫忙說個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