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院外面幾個士子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還是有人提議說“疑似有強人闖進去劫持了大宗師,我們該去報官旁邊就是府衙,去報官也方便。”
于是這人就儼然成了主心骨,開始指派別人,某某去前門蹲守,某某留在后門觀察。
精神還在恍恍惚惚的陸君弼,被指派了去前門蹲守的任務。
陸君弼生無可戀,站在察院大門的對面。
王朋友犯了“劫持提學官”這么大的罪案,如果又查到他陸君弼和“王朋友”密切接觸過,那自己就完蛋了。
這時候,在前后門緊閉的察院里面,提學官房寰已經被林大官人提溜到穿堂說話了。
只因為這里視線好,安全系數比較高。
林大官人主動開口道“大宗師在下真心前來求見,何故逃竄”
房寰瞥了一眼,還是沒有答話,你林泰來這幾句都是廢話
林大官人繼續說“在下又不是揚州本地士子,所以拜訪大宗師并不違規,大宗師盡可以放心”
房提學還是不說話,這是違規不違規的事情么
他心里只有一句,但這時不敢說出來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此后又聽到林泰來說“在下前來,并非為自己,乃是為了別人而來。
我們更新社的盟主申季子,大宗師應該聽說過吧他的父親是誰,大宗師也該知道吧”
聽到說起當朝首輔,房寰終于稍微冷靜了。作為又貪婪又想善終的官員,可以不跟林泰來冷靜,但不能不跟首輔冷靜。
林泰來一邊觀察著房提學的表情,一邊說
“是這樣,萬歷十年時因為發生了一點小問題,申季子被吳縣縣學除名了。
所以在下這次前來拜訪大宗師,其實為的是申季子重新入學的事情。”
“這不可能”房提學終于肯搭話了,“從學校除名后沒有再恢復先例”
林泰來重新解釋說“大宗師沒有明白,申季子所求并不是恢復吳縣縣學生員。
而是像其他考生一樣,重新接受大宗師考察,重新錄取為生員入學。”
房提學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也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有點迷惑的問道“這合乎規范否”
林泰來毫不猶豫的答道“其一,申季子當初只是被縣學除名,但仍然是青衣身份,相當于童生。
其二,申季子已經遷籍到同城的長洲縣,所以申季子在長洲縣參加考試,要入的也是長洲縣縣學。
總而言之,并不是參加吳縣的考試,也不是回到吳縣縣學,更不是除名后又恢復,肯定不違反規范”
聽完林大官人的闡釋,房提學當即愣住了,還能這樣鉆空子
如果有合理解釋,也不是不能考慮,畢竟那是首輔的兒子。
再往深里想,如果自己幫了申家這一次,那么以后自己出了問題,首輔不也得幫自己,等于是給自己上一道保險。
林泰來直接亮出了籌碼“五百兩,以及申家的感激”
房提學便嘆道“若你早說明來意,何至于產生誤會。”
如果知道你這個垃圾今天過來,是為了給申首輔兒子當說客,自己又怎會關起門來不見
林泰來回應說“申季子之事不可外傳,越低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