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官人嘆口氣,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面對變化時,心態都是偏保守的。
敢于賭博冒險,不能五鼎食就五鼎烹的,終究是少數人。
原以為在揚州城這個商業色彩很濃的城市,應該會有不少冒險家,但還是失望了。
即便自己已經登高一呼了,但還是沒什么敢下賭注合作的人,連汪員外都在踟躕。
難道是自己展示的實力還不夠別人并不認為自己在揚州這片地盤上,真能壓得住鄭家
林大官人又不是神仙,如果真無人響應,那就只能改變思路了。
林大官人再次問道“有其他人來找我嗎比如本地士人或者鄉宦。”
張文說“其實有一個人前來投奔,但那人毫無實力,沒什么用。”
作為心腹,張文當然知道坐館等待的是什么樣的人。
如果是單純的打手或者跑腿的,確實也沒用,坐館并不缺這樣的人手。
林泰來也沒在意,隨口道“沒實力就算了,咱們沒有時間在揚州從頭培養一個代理人。”
張文繼續說“這人是個少婦,雖說挺白皙好看,但確實也沒什么用。”
考試完后正無聊的林大官人拍了張文一巴掌,喝道“問了你半天話,你怎么不早說
知道什么叫千金市馬骨的典故嗎不見見怎么知道沒用”
張文疼的呲牙咧嘴,一邊吩咐手下去帶人過來,一邊介紹說
“這婦人自稱吳田氏,丈夫姓吳名登,祖上徽州出來的,現在江北一帶跑單幫。聽她含糊其辭,似乎和鄭家有血仇。”
林泰來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血仇她丈夫被鄭家害了”
張文說“那倒不是,她丈夫還活著,但躲在別處,具體她也沒細說,定要等坐館。”
林泰來從記憶里搜索了一下,可以確定這個叫吳登的應該不是什么歷史名人,頓時就興趣缺缺了。
一個跑單幫的個體戶,對林大官人而言,完全沒有合作價值。
唯一好奇的是,怎么是當妻子的吳田氏拋頭露面來辦事
張文又介紹說“吳田氏是帶著一個不滿周歲幼兒來的,目前在門房里。
她說拋頭露面到這里拜訪非常冒險,如果從這里出去,大概就活不過今天了。”
林泰來十分納悶,“難道這是對我搞道德綁架如果我不收留她,她就去死”
張文卻說“以我看來,應該不是那個意思,也許是真有什么苦衷,不然何至于帶著幼兒到這里拋頭露面。”
林大官人也是閑著沒事,就準備見見了。
不多時,就看到一個身量高挑、皮膚雪白、頗有姿色的少婦,抱著一個幼兒,走進了前廳。
林大官人懶得主動說話,端起了茶杯喝茶。
吳田氏直接跪在了地上,開口道“奴家請大官人給一條活路”
林泰來無語,這話如果傳了出去,只怕別人都要誤會自己把這小少婦怎么了。
便呵斥道“你仔細說話我與你素不相識,誰不給你活路了”
吳田氏膝行兩步,更靠近了林泰來,急切的說“是奴家情急說錯了話
其實是鄭家不給奴家活路,如今唯有林大官人能保奴家活下去了”
這位置有點那啥,林泰來居高臨下,下意識瞥了幾眼少婦的領口。
大概是最近恪守深情人設,導致火氣有點大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