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史撇了撇嘴,左顧右看仿佛在找人。
王司徒又很奇怪的問道“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王御史答道“今日準備奏報林泰來的案件審理結果,但掌道御史貴體有恙,就委托我代替。
所以我萬般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來文華殿。
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上殿參加朝議,應該怎么才能裝作很熟悉的樣子”
“你這玩世不恭的浪蕩語氣,簡直像林泰來”王司徒忍無可忍的訓斥了一句。
王象蒙嚇了一跳,真的有這么明顯嗎伯父不會看出是林泰來教的吧
王司徒還想再繼續問什么時,王象蒙卻大步走開,來到了禮部尚書沈鯉面前。
這位沈尚書可不是一般人,乃是當今清流的核心,歷史上也是未來東林黨的領袖,以后也入過閣的。
王御史直接開口說“大宗伯今天是不是要議論武科殿試的事情
若朝廷思慮不周,那就要靠大宗伯糾正了”
禮部沈尚書納悶的問道“你是何人”
朝廷里外這么多官員,沈鯉不可能都認識,對王象蒙這種小透明確實沒什么印象。
王御史便自我介紹說“在下乃戶部大司徒之侄,監察御史王象蒙。”
聽到這個身份來頭,沈尚書秒懂。一句話歸納就是,這御史肯定是屁股坐在林泰來那邊的人
政治中,永遠是屁股決定立場,知道對方屁股坐在哪里,就看透了一大半了。
至于王御史為何找自己搭話,沈尚書猜出了幾分,冷笑道“怎么想讓我為林泰來火中取栗”
王御史連忙否認說“不,大宗伯不要誤會在我看來,林泰來能不能獲取武狀元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鄭國泰奪得武狀元啊”
沈尚書只覺得對方欲蓋彌彰,阻擊鄭國泰,不就相當于為林泰來鋪路嗎
“可笑還說不是為林泰來火中取栗”
王象蒙用著最拙劣的演技,說著最痛心疾首的話“我說這些,真是為了大宗伯著想
朝廷禮樂制度皆是禮部職責所在,殿試制度也不例外,大宗師不可推辭責任。”
沈鯉不動聲色的說“武科殿試以兵部為主,我們禮部只是參贊。”
王御史卻仿佛開始東拉西扯“往年平民武試第一皆授正五品實職,今年狀元只會高不會低。
難道大宗伯就沒想到過,鄭國泰得到武狀元后,會有什么后果”
王御史說的這些話也沒錯,按制度,武狀元肯定要授官的,而且待遇超出其他武進士一大截。
沈鯉不以為意的回應說“故弄玄虛,給他一個武職,又能如何”
不是沈尚書自大,而是在大明當今體制下,一個武職確實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不過按往常慣例,武試第一和其他人區別很大。
如果是平民考生,武試第一可以直接有獨當一面的機會。而其他武進士就只能從百戶級別武職、幕僚贊畫、營中教頭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