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御史笑道“朝中多有正義之士,首輔也不能一手遮天。”
其實蔡御史還有些機密,沒有對費運使說申首輔可能快要自顧不暇了,到了那時,申首輔還未必顧得上包庇林泰來。
甚至相反,林泰來的事情沒準還能給首輔累加一條罪名。
這樣的話,他蔡時鼎也算是立下一功,以后的前途不就越走越寬了嗎
如果不是當年申首輔作祟,他蔡時鼎早已當上六部郎中了,何至于蝸居在揚州遲遲不得升遷
費運使并不知道這些機密,他又舍不得鹽運使這個官職,便只能在蔡御史的強逼下,抱著僥幸心去做事。
此后一連數日,林大官人天天到鹽運司坐鎮,直接導致鹽運司業務陷入了癱瘓狀態。
在這日,蘇州衛副千戶、揚州水次倉備御營把總趙大武正在倉中巡視。
目前正是春天漕運開始的季節,不能疏忽大意。
剛在倉中轉完一圈,就看到有個親兵飛奔而來,叫道“出事了我們的鹽被泰州分司的鹽丁扣住了”
按說這件事很壞,足以讓任何一個鹽業從業人士心驚膽戰。
但趙大武想了想背后靠山林大官人,很有底氣的說“不要慌給我細細說清楚了”
根據林大官人那收取人心的意圖,以及當初的約定,林氏鹽業的大部分鹽貨都是由蘇州衛漕軍承運。
其他家鹽業集團的內部架構里,一般細分為場商、運商等環節。
在鹽場負責收鹽支鹽的叫場商,從鹽場運鹽到引區批發的叫做運商。
林氏鹽業內部,熟悉兩淮鹽場的二掌柜吳登就承擔著場商的角色。
而林氏鹽業與其它鹽商卻有個不同之處,就是運商這個角色連帶這部分利潤,一起交給了蘇州衛漕軍,這是林氏鹽業的最大特色。
不算還沒有發下來的五千新引窩,林氏鹽業目前租有一萬二千引窩本。
按照目前官方規定,每年可以支運正鹽二百四十萬斤,以及同等數量余鹽,加損耗合計約五百萬斤左右。
超過了這個數目的鹽貨,就是所謂的“走私”了。
按照林大官人的計劃,在二到九月漕運季節,每月運鹽六十到八十萬斤。
而常駐揚州水次倉的趙大武,除了保衛水次倉之外,還兼職著協調和分配漕軍運鹽的事務,算是替林大官人“干私活”。
所以運鹽那邊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就向趙大武來稟報。
那親兵便繼續說“有我們蘇州衛兄弟連帶漕船,以及三十萬斤鹽貨一起被扣押了”
三十萬斤趙大武聽到這個數目,稍稍疑惑了一下。
運鹽計劃都是他制定的,這批應該是二十萬斤,怎么多出了十萬斤
隨即趙大武立刻反應過來了,破口大罵道“吳登這個綠帽子的王八”
他已經想明白了,這多出來的十萬斤,一定是吳登自己的私貨又搭著林氏鹽業的順風船走私
趙大武心里迅速做出了判斷,林氏鹽業那二十萬斤應該問題不大,都是有憑證的,無非就是增加的損耗可能多點。
這次被扣押,肯定是吳登那十萬斤完全沒有任何憑證的私鹽出了問題。
沒有任何依據的十萬斤私鹽,足以把所有關聯人員判個重罪了從支鹽到運鹽的,都跑不掉
想到這里,趙大武忍不住長嘆一聲,憤憤的吟了一句詩“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來”
難道英明神武的林大官人,也要被紅顏禍水
早就聽說吳登不是個好東西,一年至少運了七八十萬斤私鹽。
但林大官人偏偏肯就放任不管,任由吳登借著林氏鹽業的旗號走私,賺著私人的外快
如果不是為了吳田氏的美色,誰信林大官人能這么寬容優厚
趙大武一邊想著,一邊轉身就往外走,他要親自去揚州城拜訪林大官人
不,是進諫要犯顏直諫勸林大官人清醒過來,斬斷妖姬禍水,不要拿基業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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