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府英山縣在南直隸行政區的最西端山里面,已經挨著湖廣了;
鳳陽府亳州在南直隸行政區的最西北角,再往北就是河南了。
而揚州城的位置,則在南直隸江北區域的最東南角。
許立禮皺眉道“該死真是不湊巧撫、按二院竟然都那么遠,難怪回話這么慢”
鄭之彥“”
許四爺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撫、按二院是聽說林泰來到了揚州,就故意離揚州那么遠的然后故意不回話的
“四爺不妨與那林泰來見個面。”鄭大朝奉建議說。
在鄭大朝奉眼里,許四公子最大的優勢就是身份,這個身份并不是“閣老的兒子”,而是“座師的兒子”。
如果與林泰來面對面的明牌,林泰來還真不好把許四公子怎么辦。
舉個例子,那林泰來即便窮兇極惡到可以殺巡撫,但也絕對不能殺座師的兒子,除非自絕于士林。
不過許立禮拒絕了與林泰來見面的提議,仿佛高深莫測的說“若二人隔空斗法,尚還有回旋余地。
如果直接碰面,就徹底沒有緩沖了,故而不如不見。正所謂,王不見王。”
聽說官場利益斗爭就是這樣的,不到必要時候,就不要直接撕破臉。
鄭大朝奉只覺得,許四公子對自己和敵方的認知存在什么問題。
最后再次提醒說“那幾個汪家族親還是要救的,不能這樣放任不管。”
道理也很簡單,萬一這幾個人都“失蹤”了,你還拿什么去敲詐大鹽商汪慶
許立禮這次點了點頭,“我親自走一遭緝私廳,把人領出來就是。”
當即許四公子就先派了人,給揚州衛萬指揮下帖子,說明日到緝私廳拜訪。
又到次日,許立禮就來到南關附近的揚州衛緝私廳。
萬指揮已經預先在大門等待了,恭恭敬敬的將許四公子迎了進去,禮數上無可挑剔。
宰輔公子就沒把這衙門當回事,坐在公堂主座上,反客為主的問道“聽說有汪康等幾個本縣同鄉,被抓到了這里”
萬指揮答道“承蒙許四爺詢問,確有此事。”
許立禮繼續逼問“出于同鄉之義,我便來過問一下,為何抓捕他們”
萬指揮答道“涉嫌與走私有關。”
許四公子輕笑幾聲,不屑的說“就你們這衙門,也想不出別的借口”
然后又道“我許立禮可以作證,汪康等人到揚州城,不過是找同族汪鹽商商議繼承問題。
此事合情合理,亦不犯法。至于走私之事,實乃無稽之談”
萬指揮頻頻點頭,“啊對對,四爺說的都對。”
許立禮說“至于是誰讓伱抓的人,我就不問了。現在我來當這個保人,能否將汪康等人放了”
萬指揮非常痛快的當場回應“沒問題,現在就放人”
萬指揮這個態度實在太恭順了,讓許四公子感到很意外,感覺自己的威風完全無用武之地。
在他的認知里,萬指揮應該是林泰來的人,不會那么容易就放了汪家族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