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蘇州濟農倉則向皇帝承諾,按人頭計算,礦區內每名礦工每年向皇帝進貢二十斤銅,換取大明朝廷對銅礦前期投入。”
聽了半天,于忠良總算理清銅礦的內部關系了。
就是交夠皇帝那份大頭的,留足讓礦工活命的,剩下都是林氏自己的,反正沒有朝鮮的。
至于皇帝為什麼不直接收了銅礦,估計是還要臉,不愿意被人說侵吞藩屬財產。
而且皇帝直接弄礦山,大概還會被大臣羅嗦進諫,所以通過蘇州濟農倉這個白手套來做事。
不過想到蘇州濟農倉,于忠良就想笑,這個名義上“官民共管丶公私合營”的經濟主體真是有點玄幻。
說到招牌就是公,說到經營和利潤就是私。
名字聽起來很土氣這個蘇州濟農倉,不但是傳統意義上的慈善機構,還是蘇州城最大的惠民小額貸發放機構,還是蘇州糧食市場最大的操盤機構,更是新吳銀行的幕后大股東,更奇葩的還是揚州林氏鹽業的大合夥方,擁有上萬鹽引窩本!
現在蘇州濟農倉都多了一個“臨江銅礦永久承包權”,樣子越來越奇怪了。
林天帥又對于忠良仔細囑咐說;“你帶上幾十個人,去了那邊后最要緊的是將護礦隊組建起來。
目前以及未來一個階段,礦工主力是倭人俘虜,組建護礦隊除了招納遼東軍余之外也可以采用一批朝鮮人。
然后就是盡快掌握礦區的情況,等到你熟悉后,我就把楊登山撤下來。
你還年輕,正是吃苦奮斗的時候,做好在臨江銅礦堅持兩三年的準備。”
于忠良頻頻點頭,忍不住又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那邊到底能產多少銅,竟然值得坐館如此大動干戈。”
林天帥答道:“限制臨江銅礦產銅多少的因素并不是儲量,而是礦工人數啊。”
無論是政治布局還是經濟建設,林天帥這幾天都順風順水,就是軍事陷入了停滯。
麻貴也不得不自我安慰說:“眼前這四萬倭兵,應當是倭軍所有的機動力量了。
把他們拖在這里,大局上也不算虧,其他地方就減少了壓力。
反正大帥也在等待我大明水師到達,徹底截斷倭軍的海上退路,所以在此之前能拖住就不虧!
蔚山距離西生浦不過數十里,如果能與水師陳璘聯系上,可以讓他們在西生浦登陸,直接包抄眼前這支德川軍的后路!
就是海上情況不明,不知道陳璘何時能到這邊,實在摸不準時間。”
朝鮮半島三面環海,風情水情都很復雜,行船速度經常要看看臉。
船只沿著海岸線,從西海岸向這邊東南海岸行駛,極其順風順水時,一天能走四五百里。
稍微順風順水時,差不多能走一二百里。但如果遇上了極為不利的情況,可能連幾里都走不了。
所以就算是能掐會算的林天帥,也算不準陳璘帶著水師趕到的具體時間。
別看在陸地上,林天帥所向披靡,但如果真想收取全功,真少不了水師的協助。
倭寇那上千艘船只可不是擺設,真的具備大規模從海路撤回倭國的能力。
如果沒有水師,林天帥就只能干瞪眼看著倭寇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