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掏出手機,給宋河推送了一個賬號。
宋河發送好友申請,賬號名稱很直接,“造無人機的葉師傅”,頭像是一柄閃閃發亮的錘子。
“等他加上你,問他要個繪圖軟件,你想造什么無人機,得用軟件畫出來。”黑眼鏡說。
“謝謝老師”宋河點頭。
“其他隊,還有人想頭鐵一下子,嘗試造無人機嗎”黑眼鏡扭頭。
一片沉默,幾十顆腦袋齊搖,到場的基本都是數學家,來就是沖著編程來的,改良硬件這誰能會誰能比經驗十足的生產商還會
“很好,看來昏了頭的就一位。”黑眼鏡毫不掩飾嘲笑,“好了,散會”
機坪。
風沙還在持續,一群人戴著防塵面罩,站在沙子里揮舞鐵鍬,把靠近飛機的沙堆清走,交給機坪上行駛的小挖掘機。
黑眼鏡站在飛機引擎的背風面,抱著胳膊掃視機坪,不時出言呵斥,聲音打雷一般響,嚇得干活的人不敢摸魚。
鏟沙的咔嚓聲里,聊天聲也沒停下來過。
“真服了,我這口罩漏沙沒想到還得來喝沙子”
“沒辦法啊,誰知道宋同志這么逆天呢,明明咱們穩贏的局面,我到現在想不明白是怎么輸的。”
“他肯定不是和咱們一起背的,他肯定早就接觸到資料了,說不定提前背過好幾個月了”
“未必,我真見過那種過目不忘的神人我在科大念書的時候,我們教授能背出兩個月前坐飛機時看過一遍的雜志文章,只錯幾個字。”
宋河的記憶力是很好的話題,大家干著活兒討論了一個多鐘頭,情緒復雜,又佩服又罵。
一小時后,話題悄然轉變;
“放心,咱們只是鏟沙,第四隊回頭得鏟屎,到時候咱們天天多吃,咣咣拉屎,當個無情的造糞機器,也算狠狠報復回來了”
“言之有理第四隊就倆人,妥妥的墊底隊,他們贏這一次,接下來全是輸輸輸”
“伙計們,咱們說這話有點底氣不足啊,宋同志太逆天了,他一個人能頂十個人用,搞不好能沖到第三名呢”
“你嚇破膽了吧就算他以一當十,他們隊照樣人手墊底”
“宋同志如果規規矩矩寫編程,著實是大威脅,但他一拍腦門去設計無人機去了,我只能用笑話二字評價”
“確實啊,蜂窩目前用的無人機是很牛逼的型號了,生產商不知道炸了多少樣機才定型出來的,他能憑一己之力改良了怎么可能只會越改越爛”
眾人討論著,很快達成共識,第四隊必然墊底,大家的重心應該放在爭奪第一名上,于是宋河從大家的話題中消失,鏟沙工們開始討論編程上的技術問題。
宿舍。
宋河坐在電腦前,不時收到怨念值入賬,均為其他三隊競爭對手刷出。
能想象的到畫面,幾十號人此刻正在機坪上揮汗如雨地鏟沙子,每一鏟的疲憊都化作對“罪魁禍首宋河”的怨念,說不定他們邊干活還在嗶嗶賴賴。
但宋河不在乎,反正他又聽不見,站在風里喝一下午沙子的也不是他。
鼠標點來點去,搜索論文。
屏幕上同時開了四個窗口,分別顯示四篇無人機設計的相關論文,快速滑動,知識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