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拿著紙筆出來,放在餐桌上開始寫,“我怕我明天早上起來發燒忘事兒,生病的時候我這記憶容易丟,先把今天想到的思路都寫下來。”
“發燒?”相曉桐一驚,“你現在不舒服嗎?”
“白天在甲板上凍太久了,海風吹了一天,我回來發冷才去泡溫泉的,不是處心積慮給你發福利。”宋河解釋,“現在暖過來了,但明早還是有概率起燒。”
相曉桐臉紅,笑了一下,“什么福利啊,不稀罕,沒看頭。”
“別嘴硬了,說出來自己信嗎?”宋河揶揄。
相曉桐不好意思地低頭笑,忙著吃菜。
“今天我感覺特別強烈,感覺距離攻克霍奇猜想越來越近了,有種正在沿著參考答案的路徑,一步步往后推的預感。”宋河語氣嚴肅了幾分,低頭寫個不停,“我挺擔心的。”
“擔心是幻覺?”相曉桐看他。
“對,今天感覺真的太強烈了,覺得霍奇猜想沒有最開始那么神秘莫測了,變成了一道試卷最后的大題,只是微微超綱。”宋河皺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加油。”相曉桐只是鼓勵,“我覺得你預感不會錯,應該是你真快證出來了。”
“你比我對我自己還有信心。”宋河笑道。
“我覺得你很厲害。”相曉桐認真說,“別人說能證霍奇猜想我不信,但你說,我就無條件覺得是真的。”
“粉絲無條件支持,我當偶像的也得努力啊!”宋河欣慰,“未來幾天我打算在船上吹著海風,使勁兒鉆研一下霍奇猜想,今天狀態不佳,我覺得我這些新想法還能繼續深挖,看看能挖到什么程度!”
相曉桐點頭,吃完了水餃,也不離開,托著腮安安靜靜看他寫東西,發絲被燈光照的發亮,眉眼恬靜可愛。
“今年過年有個遺憾。”宋河說。
“什么?”
“應該趁著過年,讓咱們雙方父母一起過來,咱倆見見公公婆婆岳母岳丈,他們也親家見面,兩家商量商量定個日子。”宋河說。
相曉桐剛恢復白皙的臉頰又騰地紅起來,一聲不吭。
兜里手機忽然響了,宋河掏出來接電話,“喂?好!按計劃開始吧!”
收起手機,他迅速寫完最后幾筆,用碗壓住寫滿的草稿紙,隨后拿起桌上的啤酒和酒杯,“來陽臺。”
“干嘛?”相曉桐一怔。
“來就知道了。”宋河說。
相曉桐乖乖拿起自己的酒瓶和酒杯,跟在后面去陽臺。
陽臺上不止有溫泉,也有露天小茶桌,茶桌旁是玻璃護欄,能看到黑夜里的墨水翻滾的大海。
兩人在茶桌旁坐下,宋河扭頭往遠處看了看,“你看正北方向,看到燈光了嗎?”
“是艘船?”相曉桐抬起脖子遠眺。
“對,煙花船,過一會兒那艘船會靠近過來,接著猛放煙花。”宋河說,“差不多正好放到半夜十二點后。”
相曉桐笑了笑,“離十二點還好長時間呢,這么早就坐在這等?”
“一直以來咱倆在一起的時間,大部分都在談工作。”宋河語氣突然無比認真,注視她慢慢說。
“雖然和你一起工作感覺也很好,但今晚我想拋開工作,大腦放空,就在這和你安安靜靜地一起坐一會兒。”
“你放心,結婚的事情你現在不愿意談,我今晚不會談,不會讓你如坐針氈。咱們放松聊點別的,或者什么都不聊,對著海風喝喝酒也不錯。”
說完,他往酒杯里倒了一滿杯,愜意地靠在躺椅椅背上,望著下方喧鬧的郵輪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