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個信息，我能想出五種可能性，其中有兩種可能性概率最大。”宋河道，“第一種是，你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情況暴露了！”
冷向文微微一震，“你的意思是，公司戰爭開辟南美洲戰場是假方案，專門泄露給我，讓我來傳遞假消息，引發你們誤判？”
“你要小心了，如果是這種情況，你危險了！”相曉桐嚴肅提醒。
“第二種可能性，策劃公司戰爭的這群大腦，水平非常差勁。”宋河道，“再次強調，我不是專業的，但在我看來，公司戰爭這方案本就荒唐，公司戰爭挪到南美洲去打，是荒唐的平方！”
“荒唐之處在哪呢？”冷向文道，“我感覺大概能說得通。”
“他們想著公司戰爭挪到外地去打，勝負都在棋盤上定，大家都能愿賭服輸，這是純粹的幻想。”宋河道，“戰火一定會外溢，沖突到白熱化之后，各方都會急眼，輸家會幻想之所以輸掉是戰場錯了，換個戰場吧，本土立馬打起來。”
“對，代理人戰爭的邏輯是爭奪地區利益，需要地緣安全屏障或者掠奪資源，但公司戰爭不是這種邏輯。”相曉桐道，“如果是燈塔公司們想搶奪南美洲地盤，這種方案可行，但它們是為了自己決勝負，最后一定演變成戰火外溢波及自身。”
“而且很可能出現截然相反的結果，就是提前武裝南美洲！”宋河道，“本來南美洲的軍備水平很差，壓根沒有大規模戰爭能力，如果公司戰爭在南美洲開打，海量武器彈藥送進去，軍事訓練給補上，迅速讓南美洲武德充沛，萬一出現強勢軍閥平定亂局，會直接對燈塔構成威脅。”
“懂了，這么一說確實風險巨大。”冷向文皺眉，“據我觀察，燈塔現在情況很詭異，向各個方向走都是死路，工業爛泥扶不上墻，想靠制造業翻盤屬于天方夜譚。靠軍事翻盤也不可能，打仗打的就是工業，它沒有像樣的軍事力量了，頂多窩里橫。”
“金融本來還挺好，結果你辦的星際銀行幾乎把燈塔金融業半條腿砍了，全球太多錢被你的投資項目給吸走了……拼科技？成堆的科學家也被你挖走，燈塔自己的教育體系壓根培養不出太多頂尖人才，一直是從全球吸科學家，結果你一出手，全截流了。”
“也不能把鍋扣在我頭上，很多事情屬于歷史大勢吧。”宋河笑道，“就像洋流、季風、季節更替一樣，大趨勢是人難以抵擋的。”
“這兩年很多作家來找我，聽說我認識你，找我打聽你的情況，他們想寫《宋河傳》。”冷向文笑道，“一般像你這種人物，世界各國書店里早就五花八門擺滿各種版本的《宋河傳》了，但關于你的公開資料實在太少，寫傳記像抄新聞，遲遲沒有像樣的傳記出來。”
“人還活著寫什么傳記呢？”宋河笑笑，“純作家還好說，碟子偽裝的作家估計也不少。咱們言歸正傳，你來找我還有什么消息？”
“我那骨血有了，不出意外的話年底降生。”冷向文認真起來。
“恭喜。”宋河嘴上說著道賀的話，卻忍不住嘆氣。
冷向文也嘆氣，表情復雜，“他媽的，人活一輩子，大多數時候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有這孩子之后，我抽了兩天兩夜的煙，一直想，一直想，最后也想不明白到底對還是不對。”
“什么時候送到我這兒？”宋河問。
“不急，得等局勢升級，不過也快，慢點四五年，快點一兩年的事兒。明確信號是燈塔出機器人的限制，禁運或超高稅，限制一出，就該咱們私下談了。”冷向文語氣難過，“公司備戰訂購機器人時，把孩子給你的話，孩子怕是還不記得我啊！三歲孩子沒記憶的……想想我就挺難受。”
“有。”宋河卻說。
“有？”
“三歲前的孩子有記憶，能喚醒的。”宋河道，“技術成熟了，下次發布會我就推出。”
“沒錯，你孩子兩三歲送過來的話，我們可以讓他保留你這個父親的記憶。”相曉桐頷首，“親情應該能保留很多，不用擔心將來孩子見到你之后，如同陌生人，至少孩子會記得你！”
冷向文呆滯片刻，眼眶紅了，忍不住落下淚來。
宋河沒說什么，拍拍他肩膀。
……
宋河摘下控夢頭盔，從床上坐起，一旁的相曉桐也同時坐起來。
還沒等回過神，手機響了一下，宋河拿起來一看，齊風的消息。
【齊風：院長，有個緊急會叫我去開，再過兩小時我就去機場，未來幾天可能沒法跟穿云項目，找您請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