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周末從不出去玩,節假日在實驗室昏天黑地加班。”相曉桐道,“咱倆這情況,屬于一個被窩睡不出兩樣人。”
夫妻倆哈哈大笑,變聲器都從嘴里笑出來了,蒼老的笑聲瞬間變成年輕的笑聲。
“來了。”相曉桐指了指窗外。
十米外一個小攤販出現,推著賣手抓餅的小車,赫然是喬裝打扮的保鏢。
手抓餅小車里面裝的不只是烤腸醬料黃瓜絲,還塞了上膛的沖鋒槍和追蹤無人機,遇到情況彎腰拔出槍來就能扇面掃射,無人機一扔就能死追逃竄的車輛。
宋河掀開車門,扶著老婆的胳膊下車,兩人自動彎腰駝背,看上去完全是一對白頭偕老的退休老夫妻。
“這一帶在我小時候連郊區都不是,東邊是菜地,西邊是魚塘。”相曉桐道,“算是城鄉結合部吧,農村城市的分界線。”
“你住哪?”宋河問。
“咱們這就去。”相曉桐指了指前面,“一個半路口,老房子一直還留著,當個小倉庫,放了不少我小時候的舊東西,上次回來看還是三年前,不知道這三年過來屋里怎么樣了。”
“期待!”宋河高興,“聽上去你這老房子就是你童年的存檔啊!”
“這個位置以前就是魚塘,我十一歲暑假在這玩的時候,發現了一截剛腐爛的人胳膊,后來警察從魚塘里起出四具人骨架,轟動全城,沒人敢吃里面的魚了,連帶附近的水產市場也跟著慢慢荒廢掉,最后魚塘就填平了。”相曉桐說。
宋河滿頭問號,站住腳步看她。
相曉桐忍不住笑了,“是不是有點驚悚?”
“不是你殺的就行。”
“要真是我殺的呢?”
“那我晚上睡不著覺了。”
夫妻倆又笑了一陣,宋河晃晃她胳膊,“講講!這么大事兒沒聽你聊過。”
“當時我媽媽給我買了臺顯微鏡,我拿著一個可樂瓶去魚塘邊,想裝點魚塘水回去看草履蟲。”相曉桐回憶,“魚塘面積很大,中間一大塊是有人拿網圍住了在里面養魚,邊緣有些小水坑是荒廢的,全是些爛泥、死魚和荒草,我就去這種荒廢水坑邊轉悠。”
“越荒的地方水里微生物越多是吧?”宋河道。
“對,走著走著我踩到一根粗樹枝,腳感軟的詭異,當時嚇我一跳,以為是長得像樹枝的蛇,趕緊跑遠,跑遠之后我回頭看看,發現樹枝沒動,應該不是蛇,至少不是活蛇。”
“我就撿了根長樹枝回來,去扒拉踩到的那根軟樹枝,一扒拉,翻過來一只人手,這才看清楚是一節胖胳膊,因為太臟看起來像樹枝。”
“然后呢?”宋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