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就是那個突然消失的某個人,等人發現時,她已經快一周沒出現過了。
更讓她驚訝的是,阿香并不是熊阿婆的女兒,而是她的兒媳婦。
并且是前兒媳婦。
畢竟在五年前,熊阿婆在養殖場工作的兒子因為偷竊養殖場里的海洋生物私下養殖,并害得整個養殖場發生異變感染,死了二十多個工人后,他們就離婚了。
這件事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事情上報到人保在浮萍的總部,當天就迅速判決阿婆兒子死刑,事發不到24小時就執行死刑。
并將熊家的所有財產包括在尖塔區的別墅抵押賠款,最后還很人情味的將一無所知的熊阿婆送到190層,永遠取消她居住其他樓層的權利,事態才算平息。
聽到這里林知鷺就覺得太熟悉了。
這種類似的事情,她剛剛才經歷過。
一樣是養殖場的高級員工,一樣曾經住在尖塔區,私下養殖被異變感染,只是熊阿婆的兒子害死了其他工人,而葉琪害死了自己和家人。
而迅速的死刑了解事態也是為了遮掩真相,就如葉琪家那棟連夜被鏟除移平的公寓一樣。
可她能猜測到真相是怎樣,但其他人并不知曉。
異變是人類永遠的敵人,熊阿婆的兒子就是罪人,熊阿婆也是負罪的,一開始在垃圾場并不受歡迎,直到阿香拋棄一切搬來和她住在一起才有所好轉。
她們在垃圾場住了五年,五年里熊阿婆努力生活經營小小的豆芽販賣,阿香也愈來愈沉默,總是往別的樓層跑。
一開始大家以為她是去找工作,后來才知道,阿香是認為發自內心熱愛事業和生活的前夫不可能違法,一直在固執尋找公道和真相。
人保治安部、清潔部,但凡有名氣的企業或是組織,甚至海洋研究所,能找到的有能力幫助她的阿香都去試過了,可惜一無所獲。
林知鷺之前在生命協會的演講上遇到阿香,就是她又一次的嘗試。
只是這次嘗試后,阿香消失不見了。
她的失蹤,恐怕也和生命協會有關。
林知鷺在這邊思索,而熊阿婆依舊悲傷,鄰居們也犯了難。
他們自身都難保并不是多有善心的人,只是熊阿婆是190層唯一一個會養殖發光藻,還賣的很便宜,他們想哄哄阿婆賣個好,現在也不由得抱怨“那能怎么辦就算報警也不會有治安員來垃圾場,還不如早點給阿香立個墳反正她只是你前兒媳,估計早在垃圾場住不下去才走了。”
熊阿婆只是搖頭“離婚是我兒子的遺言,阿香不會走,她只是不甘心。”
“都別勸我了,我會等她會來,今天還要發豆芽呢,對還有豆芽。”
熊阿婆喃喃著回家,人群也漸漸散開。
林知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上前去敲門。
門開了,門后那張年邁的臉一夜之間似乎更蒼老了。
她瞇著腫脹模糊的眼睛,在黑暗中艱難辨認出少女的輪廓。
“怎么是你是要買豆芽嗎今天的還沒發再等等吧。”
林知鷺搖頭,想起對方不能夜視,直接將手的食物遞過去“給你的,”頓了頓,“你和阿香的。”
熊阿婆愣了下。
她摸著那兩份還算溫熱的炒豆芽粉,用熱油和糖、醬汁炒出來的食物香氣十足,缺少油水的肚子發出腸鳴。
半晌,遞了一份回來“我已經52歲了,牙掉光嚼不動,另一份我留著,給阿香。”
才52歲,崔大爺78了還能健步如飛,大口吃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