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山頭火嘆了口氣,揚眉笑了一下,摸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腦袋,道了句“不愧是夏目先生,您什么時候發現的”
夏目漱石哼笑道“不做好準備那孩子不會動手的。早在她讓中原中也出海的時候我就懷疑了,港口afia確實已經不下于歷史悠久的afia組織,可就算如此,寧寧也不會放心把她手里珍視的東西放到視線以外的地方去。”
“要么,是還有另一道防護層,是么”
夏目漱石平靜地說道。
他也沒有質問,語氣平淡得像是喝水一樣,揭開了上一場里世界戰爭結束的內幕。
只要他想,這位被是枝千繪視為頂級劇本組的真大佬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揭開幕布下所有戲碼,揭穿一切謊言。
那名年輕的異能特務課長官卻沒有一點慌亂,笑呵呵的應下了剛才那幾句問的話有作假成分“是,我和那位賑早見首領簽下過不少合作協議,剛剛結束的那場戰爭,還有即將發生的一些事情,我不否認和賑早見寧寧交易過一些事情。”
他說,直截了當地承認了在中原中也出海之后的安全保障上,異能特務課和是枝千繪之間確實有不見光的交易。
種田山頭火恭敬地回答著老前輩,姿態上卻更有年輕人的傲氣,他跨一步走到夏目漱石身后,僅落半步。
種田山頭火抖開折扇,在大風天氣里搖搖扇子,笑著繼續說道“您知道,她要的不是這場戰斗的輸贏,對于賑早見寧寧來說一場戰爭的輸贏沒有意義。”
“她要的是戰斗結束之后其他人的反應,以此來判斷她該從誰開始下手。就像設下陷阱的獵人想抓捕大型獵物,苦于時間緊迫沒有足夠的誘餌,便在自己身上劃開一刀,走進陷阱當中,成為獵物的獵物。”
“但是說實話,夏目先生。”
種田山頭火眺望遠方風云變幻,忽地一下攥緊了手里的折扇,眼底閃過一絲凜然。
“如果賑早見寧寧的虛弱程度與兩年前無異就算是特務課,也想試一試能不能鏟除她這個扎根在城市暗面的危險人物啊。”
這個誘餌的誘惑力很大。
但凡有點野心的人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更何況港口afia盤踞橫濱多年,嚴重影響了異能特務課的威信。
只要賑早見寧寧死亡,整個關東乃至里世界都會經歷一次大洗牌這句話絕不是說說而已。
夏目漱石不置可否地笑笑,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剛就任沒兩年,還格外年輕氣盛的后輩。
他只指出一點“那么不出一個月,你就該從這個位置下去,然后死在某個無人知曉的角落。就像上一任那樣。”
聞言,種田山頭火嘆了口氣,無奈地附和一聲您說得沒錯,他將扇子收攏敲在掌心,無可奈何地認下了這句話。
他忌憚那名少女首領又何嘗不是因為這一點。
“我知道,夏目先生。讓英雄對付英雄,好漢搜查好漢不失為一種抑制afia組織生長的方法,但同時我也知道,這是賑早見寧寧,她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人。”
“所以。”種田山頭火頓了頓,年輕的長官訕訕,自嘆,“這不是向您求助來了嗎”
夏目漱石莞爾“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個個的,心思都沉得快把我們這些老家伙比下去了。”
男人說著,搖了搖頭,愈發無奈。
他眼里也多了一份年長的嘆息“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
種田山頭火呵呵一笑,也不遮遮掩掩了,恭敬地彎了彎腰,說道“是。據我所知,賑早見寧寧從來不是冒進的性格,她之前的手段雖然激進,但絕對不可能用這種方法去處理剩余的敵人。”
“我想知道,她為什么”
種田山頭火停頓數秒,再看一眼遠方猙獰的烏云,還是放棄委婉,說出了他真正要問的問題“賑早見寧寧為什么有意挑起第二次戰爭”
夏目漱石瞇起眼睛打量著他,驚嘆于年輕的后輩的敏銳偵查力,心里笑著感慨橫濱后繼有人。
“她不是要挑起戰爭,種田。”夏目漱石說“她只是想清理戰后余波,用最快的速度保證橫濱內外穩固如山,這樣她就可以保證一些人的安全。”
盡管這樣在外人看來與挑起戰爭無異。但夏目漱石知道,是枝千繪只是不想錯過戰爭末期這個肅清機會。
“什么”
種田山頭火臉上的表情一剎那變得尤為古怪,連本來到嘴邊的話也沒有說出口。
這幅模樣反而是讓夏目漱石笑了“覺得很意外”
“不”
種田山頭火一只手撐著額頭,面露難色,聽見夏目漱石的話,他緩緩搖了搖頭“我只是,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意外賑早見寧寧居然有想保護的人,還是該意外她的手段激進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