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很疼。
強烈的干渴讓太宰治覺得自己應該是醒著的,但他的身體就是沒辦法動彈,像是鬼壓床,四肢沉浸地底,荒蕪感涌上心頭。
動不了,大腦比往常更活躍,最近的種種都一一浮現,最先記起的就是一雙帶著冷冽笑意的蒼青色淺瞳。
吾所欲者,殺而奪之即與獲贈無異。
少女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
太宰治哂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被這位當權者看上了。還是用這樣的方式。
有人靠近了。
太宰治恍惚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喊他,被人近身的感覺逐漸朦朧起來,聲音消失后,意識慢慢清晰。
“怎么不理我”
“沒動靜,還是說睡著了”
啊,原來自己其實是睡著了嗎。
太宰治從半夢半醒之中掙脫出來,首先入目的就是迎面而來的櫻色,還有戳到他臉上的手指。
冰冰涼涼的,手指的主人看起來氣色比他還差。
太宰治看著是枝千繪。
和在照片里的驚鴻一瞥不同,這樣的顏色就算是讓太宰治來聯想也只會想到早春的櫻花。
太柔和了。以致于太宰治都開始懷疑他在情報里看見那個殺穿里世界的港口afia首領到底是不是眼前的少女。
“呀,你醒了。”
少女收回手,轉頭去拿床頭的水杯,完全沒有動手動腳被人抓包的自覺。
“要喝點水嗎你好像有點咳嗽。”是枝千繪問道。
太宰治沒有拒絕,也沒有試圖問一句什么。他只是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少女背過身去拿東西。
溫水入喉,強烈的干渴這才緩解了,太宰治忍不住咳嗽幾聲,抱著杯子又喝了一口。
是枝千繪盯著他臉上的細碎傷口。她坐在病床邊的小板凳上,這個高度正好夠她支著胳膊托住臉頰,然后盯著太宰治的臉發呆。
是枝千繪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太宰治的臉沒有多少幼童該有的嬰兒肥,反而帶著不少傷口,不知道是自己弄的還是什么。
男孩一愣,沒有反抗。
少女的動作很輕,也只是碰了碰,就收回了手。
太宰治以為這位莫名其妙把他留下,又態度如此熟稔親昵的少女首領會說點什么,恐嚇、威脅、安慰,或者開導。總之就是一些高高在上的人們對自己所有物的隨意把弄。
是枝千繪也確實是這樣,不過她問的是“你臉上這些傷口要不要包扎一下感染之后會發燒的哦”
“”
太宰治迷惑了。
這個人不在意嗎
他差點就配合另一個人暗殺成功了。面對挑釁港口afia的人哪怕還是個孩子,對于港口afia首領來說都不需要猶豫殺死一個用來突破保護防線的異能者,這不是什么新鮮事。
更何況,這是那位賑早見寧寧。
里世界以殺戮聞名的殘忍統治者。
“太宰治。”
突然被喊了名字,太宰治并不意外是枝千繪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順著聲音微微抬了抬頭,沒有投去視線。
但是下一句就是讓人瞠目結舌的無厘頭。
有種日理萬機的首領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一句“你餓了嗎我餓了,我們一起吃個午飯吧”的荒誕感。
太宰治垂眸,避開少女的目光,隨意點了點頭。少女立刻喚來部下讓人送飯進來。
是人間失格的魅力
太宰治不合時宜地想到,聽著少女囑咐部下的聲音,嘴角的弧度微微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