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afia總部前廳一片死寂的壓抑。
鮮血幾乎染紅了大廳地板,數十名異能者的尸體橫在地上,以港口afia的防守嚴密程度,只有潛入之類不入流的手段才能殺死里面的人,正面強攻的可能性幾近于無。
因此,大部分襲擊者把命留在了門口。
黑壓壓的西裝成員們噤若寒蟬,不敢發出聲音,所有人收斂氣息,等著站立在大廳中的首領發話。
“”
少女垂眸,纖長的睫羽蓋住眼底氤氳婉轉的流光,渾身氣息驟降。
她靜靜佇立燈光下,披著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寧靜得像是尊莊嚴的閻羅石像;興許是頭頂的燈光太亮眼,陰影投下,沒人能看清光下少女的表情。
只有壓倒性的殺意鋪天蓋地而來,撕裂空間。
“這就是我不喜歡大人的原因。”
“明明知道是陷阱卻還是一頭撞進來。”
櫻發少女低喃,她的聲音平靜到死寂,反而更讓人惶惶心驚。
內圍的中原中也和江戶川亂步對視一眼。亂步試探性地向前挪動一步,踏上血泊,暈開一圈血色漣漪,他走近到少女殺意肆虐的范圍里,發現是枝千繪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之后更大膽的跨好幾步,抓住了她的手。
是枝千繪慢慢閉上眼睛,沒有動,任由江戶川亂步抓著她。
江戶川亂步感覺自己握著的好像是一塊冰,他固執地握住是枝千繪的手,輕輕地拽了拽,不怕她的冷意。
“我知道,亂步。我知道他們會在哪。”
少女闔著眸,聲音理性到了極點。
“橫濱往外延伸至關東,本州范圍內的絕大部分組織沒有他們用的這種類型的重武器流動,唯一能在短時間內避開港口afia搜查的只有海上。但這樣也不足以躲開搜查,他們必須嚴肅、井然有序,有著令行禁止的紀律,才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完成行動。”
“然后,能躲過你的眼睛,又迅速藏起來,關東就近只有兩個地方。”
是枝千繪一句一句說著。
“東京和橫須賀。東京港口魚龍混雜但總歸在特務課眼皮子地下,我前不久才去過特務課東京總部,和特務課結交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不會去那里;只有橫須賀,小泉家。”
她招來了干部。
是枝千繪睜開眼,眸中一片冷清,眼底清光如同黃泉磷火,冷得讓人發顫。可她卻是笑著的,荒誕的笑容在她臉上近乎扭曲。
“現在,把那些抓到的人送進拷問班。”
“不用殺死任何人,也最好不要殺死任何人。”
“給我掐斷他們的支援,斷絕他們的外界信息,在完全絕望的審訊里給予仇恨的種子和生的希望,這樣就足夠了。”
這樣就夠了。
這就是她要的。
她要名正言順的宣戰和肅清的理由,留下森鷗外,帶回江戶川亂步,掠奪太宰治,正是為了這一切。
甚至她準備的遠不止于此。
是枝千繪呼出一口氣,垂下的眼睫顫了顫。
夠了,開戰的條件夠了。
那么這最后一步無論怎么走,就無關緊要了,不是嗎。
嘩嘩。
是暴雨敲打集裝箱鐵皮的聲音。
輪船長鳴。
這里是海上,下著暴雨。
冰冷劫掠般的遍布全身,太宰治從肺部吐出一口濁氣,或許是今天太冷了,連呼吸都能蒸發出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