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繪拉開門,第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的橘發少年。
“咦”
是枝千繪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時間門才走過凌晨一點,她疑惑地收回目光,走過去“特務課的宴會結束得這么快嗎”
她是發消息讓中也來接她了,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她還想擼擼三花貓不是,是和老師多聊一會兒開樂的話題。
好不容易可以摸到老師了,當然要大膽的以下犯上一下
“種田長官讓我主持了散場,我得知了一些消息,就應下來提前過來找您。”中原中也說,藍瞳有些空洞,聲音平穩無波。
“唔,也好。”
是枝千繪沒有多想,自個兒念叨了一遍高層的交際“差不多面子給足了。種田君雖然沒那么嫉惡如仇,但也不會趨炎附勢到讓里世界的事情影響到明面上。”
那些三三兩兩不為人知的交涉手段被一兩句話帶過,很快少女首領就敲定了接下來的事情。
“這件事的后續交給醫生吧。”
是枝千繪隨口吩咐道,還是喊著幾年前的舊稱,擺擺手隨意地吩咐道“他手下有外交方面的人手,這件事讓他負責。”
“是。”
中原中也低頭應是,把一切情緒藏在額發投下的陰影里。
是枝千繪沒注意他那邊。
她和保鏢先生小聊幾句,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扭頭向了中原中也,“中也,剛才有什么事要告訴我”
內廳,一只三花貓邁著優雅的步伐從門縫里出來。
它跳到茶桌上,望了室內的人一圈,抖抖胡子,甩甩尾巴盤坐下來,一雙墨沉的貓瞳無辜地看著人們,不知道在看什么。
那邊的是枝千繪渾然把這里當自己家,一邊說著,一邊溜溜達達地就坐下了。
三花貓看了她一眼,又跳到她身邊去。
中原中也實話實說,說起這件事眸色不善,警惕著旁邊的孤劍士,話沒有說全,“和組織有合作關系的議員給我遞了話,說橫須賀那邊打開了一道隘口,要作垂死掙扎放一只野獸進來,問要不要提前給內閣通個氣。”
說起這件事時,剛才在門后聽見的話頓時浮現在耳邊,中原中也不自覺加重了語氣,尾音帶上了一絲對會傷害到賑早見寧寧的人的殺意。
是枝千繪盤算著各種事情,感覺到疑惑再看去的時候,少年已經收斂情緒,神色恢復正常。
至少是那種在她面前的正常。
是枝千繪
她的良心是不是停跳了一下。
不確定,再看一眼。
但是枝千繪怎么看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渾然沒發覺自己戴著可愛濾鏡所以怎么看紙片人都是可愛的是枝千繪抱著疑惑暫時移開視線。
殊不知橘發少年背在背后的手五指死死扣進掌心,指尖用力到發白,手腕青筋暴起,整只手抵在背部,不讓面前的人看出一點問題來。
偶然間門聽見的對話還殘留在耳邊。
中原中也從中得到了一個名字。
保爾魏爾倫。
六年前賑早見寧寧迎戰超越者,橫濱外島沉沒,以重傷舊疾纏身為代價解決了這個麻煩。但時隔六年,她卻主動把這個麻煩重新引了回來。
為什么
寧寧大人的身體狀態已經不如從前,森先生明擺著說過他已經動了尋找異能醫生的心思,再打一場超越者戰爭她只會陷入無藥可醫的地步。
巨大的疑惑從心底如潮水般洶涌而來,中原中也遏制著翻涌到喉嚨口的疑惑,不知道自己問出口之后會得到什么答案。
他知道眼前這名少女首領擅長什么。和狡猾多疑的黑道一樣,賑早見寧寧同樣有那些特質,問到的真話不一定是真相,得到的信息不一定是理由,但偏偏都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錯來。
就算是江戶川亂步在她面前也未必能推理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