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頓了頓,沒說什么。
“那另百分之二十差在哪”
“在這個。”
江戶川亂步說,黑色披肩下的手徑直抬起,他看也沒看就直接把一樣東西抬到了身側的森鷗外面前。目光一直看著城市遠處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執行強行截殺魏爾倫的方向。
森鷗外一看,有些詫異。
“銀之神諭”
“銀之神諭。”
江戶川亂步肯定道。
他說“我在想,為什么我能這么順利調查到中也的身世,還有魏爾倫的全部資料。那些資料里無論是荒霸吐還是黑之十二號的信息都一應俱全,全都是寧寧戰爭時期和軍方合作的備案。”
“這些資料是最高一級,森先生。”
“只有首領批示和銀之神諭才能取出來,否則就是你也只能查看一部分。”
“而我。”
江戶川亂步遲鈍地說,茫然地看著眼前清冷的夜色,眼睛有些發脹,他說“而現在我手里就有這份銀之神諭。”
所以對付魏爾倫的關鍵問題迎刃而解,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黑之十二號的弱點,能在開打之前就做好萬全的準備。
恰到好處得詭異。
森鷗外啞然,他幾乎是立刻明白了江戶川亂步的言下之意“但這份銀之神諭是四年前夏目先生給你的,是嗎。”
也就是說,夏目漱石從四年前就預示了這一幕。
否則以賑早見寧寧對組織的集權管控能力,哪怕是江戶川亂步聯手森鷗外欺上瞞下,也未必能在她的眼皮底下調動組織對魏爾倫進行截殺。
森鷗外把銀之神諭交還給江戶川亂步,眸色晦暗難明。
來自四年前的預示。
也就是說,還有無數他們不知道的計劃在很久以前就悄然進行。
就像當年他在書房門后聽見的那樣。
夏目漱石不是會情緒外露的人,他是賑早見寧寧的老師,和那位少女首領比起來心思只會更深。可他卻把這樣重要的東西提前四年送進了江戶川亂步手里,從四年前就開始期望著什么。
森鷗外忽然覺得難以呼吸。
夏目漱石提前預示的,是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可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才值得夏目漱石提前這么多年暗示給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
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究竟是什么才會讓那位老前輩也要把未來的賭注放在別人身上
“亂步君。”
森鷗外壓下嗓音,他問“你有什么推測,都說出來。”
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
聰慧的少年干部冷靜地判斷出一切,腦海中無數細節流淌而過,自然而然就推理出了結果。
但他卻說“現在我能推解出來的結論很少,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寧寧最后的目標不在魏爾倫身上。”
“她明明能根除全部敵人,卻留下一場可有可無的東京談判,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激怒小泉家,從而從鐵板一塊的本州島內部撕開一道豁口,讓里面的人放外面的人進來。橫須賀有港口,偷渡進來一個人比夏目漱石、或者說異能特務課視下的東京容易。”
少年發揮著他讓外星人也為之恐懼的天生才智。
“這個人不是魏爾倫。”
“魏爾倫只是寧寧和別人博弈的一個環節。”
“有東西想進入橫濱。”
“這個東西很大概率就是死屋之鼠。”
“那么寧寧的目標就是歐洲地下犯罪組織死屋之鼠,或者說,是死屋之鼠背后的某個還沒見光的勢力、與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