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狼狽地扶著紅木圓柱,藏身在殿后的陰影下。
潔白的齋服染上腥紅,木質地板上每一步都帶著血腳印;這些血不是別人,正是他奪舍的這個肉身的血。
他背靠著柱子滑坐到長廊地面上,在紅木柱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羂索仰頭望天,倏地嗆出一口血,他沒在意,直接用手背抹開。
這次計劃出了紕漏。
用來對付禪院甚爾的咒靈不應該有這么多,也不應該會出現高級咒靈。而最不應該的,是他現在的情況。
他被術式反噬了。
這是最不應該出現的事,羂索利用自己的術式奪舍過無數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在陰影當中茍且千年,沒有任何一次出現過無法脫離肉身的狀況。
唯獨這次出現了問題。
羂索望向咒力擴散最濃郁的方向,心臟突突直跳,不好的預感直沖太陽穴,刺得他生疼。
他只離開了一會兒。
解開天滿宮神社的守社結界的時間,就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那邊、天滿宮到底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
是枝千繪也不知道。
此處特指她正對著好感度列表發呆,大腦cu高速運轉。
她瞅瞅遠處的禪院甚爾,瞅瞅游戲面板。
千繪貓貓震驚jg
江戶川亂步已經夠白給的了,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還有更白給的,這才幾天,就把好感度給她拉滿了。
堂堂天與暴君怎能如此好攻略。
你得支棱起來,有點挑戰性啊
盯著禪院甚爾因對付突發狀況而受傷飆紅的數據面板,是枝千繪本來沒有多少的良心忽然跳動了兩下。
是的,她承認。
這些都是她早有預謀。
作為一款千層餅,她怎么可能無所事事地浪費掉神祭這么好的一個機會,今天發生的一切她不僅知道,而且還有推波助瀾。
不然神社的守社結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解開。
不然闖入神社的咒靈為什么會那么多。
不然
御三家為什么會正好因重視這次禮祭,而帶來這么多重要的家族成員。
是枝千繪回頭看了一眼禪院甚爾的方向。那邊,神社的巫女神官已經反應過來了,正有條不紊地處理受災現場。
祭祀主殿那邊也沒什么問題,所有賓客都有提前被好好保護起來。
會出來查看情況的只有咒術師。
御三家的、咒術總監部的,萬眾矚目于此。
猶如某個戲劇的預熱表演。
是枝千繪環視周圍的情況,愉悅地哼笑一聲,嘴角弧度越發猖狂;女孩瞳孔里倒映出灼燒的咒力,眼底猶如燎燒幽幽冥火。
現場的咒靈還有一部分。
那些詛咒師察覺事情不妙,準備逃竄。
千繪心中雀躍。
鏘鏘,好戲快要拉開帷。
這邊就稍微處理一下,接下來要趕的是另一場更有趣的劇目。
是枝千繪彈開指尖凝滯的血液,剛轉身,獸類的敏銳視線就察覺到了極遠方向,神社屋檐下,遙遙看向這邊,那個白發和服的六眼神子。
千繪高高揚起手,歡快地沖他打了個招呼。
遠方的五條悟怔了怔。
是枝千繪卻不打算過多停留,旋身,躍起,飛身重新回到戰場上,猙獰的紅瞳愈發耀眼;似有似無地,她額前浮現了異樣的血色紋路,混雜著濺到臉上的血腥,恣意張揚。
血壞無底線地激發了她的身體潛能,殺戮之下,一時間分不清此刻的女孩究竟是人類還是野獸。
只有被這樣恐怖氣息壓制著逃竄膽怯的咒靈能勉強證明,那或許是站在人類一方的生物。
風聲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