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羂索知道她在做什么。
底蘊,這是咒術世家身上最難纏的東西。
羂索在過去的千年也嘗試過,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只能轉而從個體身上下手,例如在六眼出生時便殺死他。
很可惜,星漿體和六眼都是時代注定的存在,他的計劃未能如愿。
而今,咒術界興欣的勢力天滿宮的底蘊不輸御三家,只是此前所擁有的力量與咒術關聯甚少;如果沒有神道指令這道限制,曾經的神道教可是這個國家君權神授時代的頂峰力量。
無論是重啟舊時代的輝煌還是什么,天滿宮神社這一招都是一步尤為關鍵的棋。
天滿宮。
羂索目光沉沉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孩,內心忽地生出了一個想法。
他能否用天滿宮代替咒靈操術的那個環節
不,暫時還不能這么篤定。
咒靈操術的意義很重要,不是一個天滿宮可以取代的。
但她的存在確實影響到了他的計劃。
是枝千繪抬頭看了一眼無形之間陷入思考的反派君,勾起唇角,順著羂索之前的話,再添一把火“是這樣。御三家是咒術界當下的主要作戰力量,拖守舊思想的福,大量高級術師集中在他們當中;撕開了他們的聯盟,我想做的事情才能順遂無阻哦,羂索。”
看著筆尖不輕不重地劃過紙面,留下黑色墨跡。
羂索收了收指尖,問道“你從哪里聽說的這個名字”
“天元。”
“天元”
是枝千繪轉轉鋼筆,將寫好的信件封口,一邊回答“對,小時候跟著五條家去過一趟東京,閑著沒事做,和悟一起鉆薨星宮地下結界去過。”
“在那里見到了一個物理意義上的爛橘子,挺丑的。”
是枝千繪吐槽道。
如果現場沒有五條悟這個漂亮的白毛藍瞳她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進錯游戲了。
羂索忽然笑了一聲。
嘲笑的笑,大概是對著某個被吐槽的故人。
“已經過了一千多年,就算是本體,他現在也該和人類外表絕緣了。”羂索說,一點也不意外天元的事情,他只是問“你和他聊了什么”
是枝千繪像是有問必答似的,回答道“開了一個從奈良時代到現在的歷史故事會,梳理了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仇怨與理想。”
“然后從中得知了一個人,據說還是天元大人的知己。”
櫻發女孩歪歪腦袋,支著下巴望過來,眸中色彩燦燦如青空“那個人就是你呀,羂索。”
一瞬間,羂索渾身寒毛聳立。
他驀地明白了什么。
陷阱、陷阱。
巨大的陷阱如蛛網般鋪天蓋地的落下來,沒有任何退路;原來不止他會在奪舍后無法脫離這個身體這一點,就連他會注意天滿宮的存在都是踩中了這個人的陷阱。
這樣的恐慌已經越過了棋逢對手的階段。
羂索這一刻明白了,自己絕對無法控制住這個人,只能提前殺了她。
或者。
作為在咒靈操術之前的另一件前提。
畢竟
“天滿宮”
推拉門被大力拉開,刺耳的聲音讓是枝千繪下意識捂住耳朵,不用看就知道是誰進來了。
沒有本家長輩管束的大少爺相當恣意。
都快成為上房揭瓦的熊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