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千繪低唔一聲,食指抵著下唇回憶過去“小時候的事情了,當時在對比聯姻三家的不同價值,和他見了一面,性格看起來比較惡劣,但我當時好像也差不多,于是就給他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
想起這么多年接觸到的秘辛,想起在少女輕描淡寫的計謀下死去的亡魂,禪院甚爾沉默。
還是不想了。
和天滿宮歸蝶說話費腦子。
禪院甚爾起身去關上窗戶,避免少女病沒養好又多一層感冒。
“甚爾。”
是枝千繪盯著男人的忙碌的身影。
她忽然提起了一個禪院甚爾沒想過的問題“你想過,去做點什么嗎”
正轉過身將果皮收拾進垃圾桶的男人停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繼續“為什么這么問。”
“很簡單的問題吧”
是枝千繪撓撓頭,不明白為什么會被反問,她只好細數禪院甚爾身上的優點“特別的反向天與咒縛,以全部咒力換得的超越人類極限的身體素質、不囿于術師刻板印象的咒靈運用、體術超群可以吊打我見過的所有術師。雖然甚爾是個脾氣很糟糕的大人,但有這些的話,哪怕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會有期望做出一番成就的想法。”
可是現在禪院甚爾什么都沒有。
他既不是「天與暴君」,也不是「術師殺手」。
現在的禪院甚爾,只是天滿宮宮司身邊豢養的家臣,任何人提起他,首先想起的都會是天滿宮。
是枝千繪嘆息。
這可是頂級ssr。
她多少有點暴殄天物了。
“最后一句就不用加了。”
禪院甚爾扯扯嘴角,把被夸獎的好心情壓了下去。
他端起一張俊臉,仗著185的身高居高臨下的俯視病床上的是枝千繪,伸出一根手指,大力地戳了一下口不對心的少女的額頭。
是枝千繪猝不及防被他戳地一歪。
少女不服氣地捂著腦門就要抗議,忽地聽見男人開口,帶著沉穩諾言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要是有想讓我做的事情,直接說出來就行,不用這樣拐著彎地暗示我。”
禪院甚爾的尾調微揚,帶著絲絲縷縷吊兒郎當的散漫。他站在她的病床前,眼底沉著千繪理解不了的暗色,低啞卻不堅硬的嗓音低低地纏上來,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是你的家臣,天滿宮歸蝶。”
“你想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枝千繪愕然,盯著他看了許久,好像他身上出現了什么她意料之外的東西。
忽地,少女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完全被我困住了呢,甚爾。”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禪院甚爾不置可否,“你說是就是吧。”
他把蘋果盤子拿到一邊,重新整理枕頭讓是枝千繪躺下來,指尖觸及到少女手上還在掛藥瓶的針管,男人磨了磨后牙槽,小心地把她的手放好,“以后會發生這種事記得提前告訴我。”
十分受用紙片人關心的千繪醬眉眼彎彎,喜悅躍然臉上,但是一口回絕“不行,因為甚爾是笨蛋。”
禪院甚爾“”
他泄憤似的掐了掐小壞蛋的臉。
“笨蛋不會思考太多復雜的東西,常規的鎖鏈鎖不住,只會頭鐵地沖出去憑著本心肆意搗亂,然后我想做的事情就會變得亂七八糟。所以堅決不行。”是枝千繪兩只手抓著被子把半張臉遮起來,用行動表示拒絕。
她藏在帶著消毒藥水和太陽曬過味道的被子里,櫻色長發散在枕頭上,露出病態蒼白的半張臉。
一雙剔透清明的蒼青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禪院甚爾,心底盤算的無數計謀,哪怕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偵探也無法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