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已經極度虛弱的女人卻突然回光返照一般清醒了。
一看四周,她也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虛弱道“初九,放我下來吧。”
初九剛格擋下幾個敵人的受重創,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聽著母親的語氣好像的不對勁兒,她也將人放了下來。
雖然披頭散發,渾身傷痕,但依舊能看出這是一個絕美的婦人。
她叫安娜貝爾,原本是奧蘭王庭的首席女舞官。
曾經一次宮廷獻舞之后,奧古斯都王寵幸了她,這才有了那個她疼愛又愧疚的寶貝女兒。
私生女更不能繼承王族姓氏,所以就叫了“初九”。
但這也是厄難的開始。
舞官沒資格成為王后,王族的私生女更是飽受各種嫉妒和謀害。
明明奧古斯都血脈,但從小受盡欺凌。
安娜貝爾作為母親,心中只有滿滿的愧疚。
她一雙滿是血痕的赤腳站在了冰霜雪地里,看著眼前的重傷吐血女兒,最后一次輕撫著那頭銀色長發,露出了虛弱卻無比慈愛的笑容“我們家初九,長大了啊。但你不該來的”
雖然這樣說,但她也知道初九一定回來。
說著,仿佛是最后的訣別,安娜貝爾眼中已經飽含淚光“我大概是世界上最讓人失望的母親了吧。明明你該像是公主一樣活著的,但從小到大,你卻受盡了苦難如果”
明明有千言萬語要說的。
但她知道已經沒時間了。
四周的殺氣比寒風更冰冷,沒人比她更清楚王族的冷漠。
不趕盡殺絕,決不罷休。
安娜貝爾覺得自己作為母親,生命盡頭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有這樣了。
之前被封印了氣脈,當誘餌,什么都做不了。
現在恢復了一點,足夠了。
她果斷做出了抉擇,臉上僅存的一點血色瞬間退去了。意識彌留之際,她眼中含著溫柔的笑“答應母親,如果能活,活下去好嗎”
初九突然聽著這話有些耳熟。
隨即,她立刻明白了自己母親要做什么,心中歇斯底里地吶喊道“不要啊”
沒等她說出“不要”,安娜貝爾生機已盡數散去,癱軟當場。
生命脆弱的像是一片雪花。
明明覺得已經握在了手里,卻眼睜睜地看著它消融了。
初九就孤身站在雪地里,看著眼前的尸體,面上已經一片冰冷。
寒氣將眼淚都凍在了眼眶里。
我都放棄一切了,為什么還要趕盡殺絕啊
這一刻,仿佛與世界最后的一絲牽絆,消失了。
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就像是無根浮萍,飄啊飄啊
飄到了一處幽冷的地獄之中。
那里有一扇咒文鎖鏈封鎖的大門。
之前她來過。
領悟了“魔解”,獲得了惡魔印記自帶的極寒法則念力。
現在鎖鏈崩潰了。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看到了一片極寒世界,還有和一個頭戴皇冠的冰雪女魔。
仿佛靈魂找到了歸處。
初九閉上眼睛,一頭銀發無風自動。
滾滾魔力潮水般灌入而來。
那張冷漠的俏臉上已然七竅流血,卻依舊神情冷漠地攤開雙手。
她像是擁抱了那寒冰世界,容納了無盡魔力滾滾灌體。
那一刻,以她為中心,偌大的莊園空地寒冰法則之力像是海浪般層層擴散開來。
一瞬間,天降異象。
一股恐怖的寒氣席卷了整個莊園。
靠得近的那些猛獸護衛,甚至沒有任何反應,直接就被凍成了冰雕。
不遠處,那個一直關注著戰斗的斗篷人看到這一幕,呢喃了一句“五十二魔神禁術的「無生禁虛」。無情無欲、萬法不傷。傳說中的白皇后,終于降臨了啊”
另一個同伴也感慨道“這才三階就完解了惡魔印記,獲得了魔神認可,還通了透這魔神禁術嘖嘖,這天賦真是夸張啊。不過她現在的階位恐怕支撐不了多久。我們要出手了嗎”
斗篷人搖搖頭“那個職業序列的卡師本命運多舛等她發泄一下吧。”
季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弄得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