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而怒道“何況,那里面有我的線人”
之前獅心家族酒會的事情,他是全程知道季尋來干什么的。
不出意外,季尋現在就和銀月教派的人在一起。
這條線索已經跟了這么久,他已經早就有了比較妥善的計劃。
銀月教派想要做的,從始至終都是復蘇舊神。
滅殺幾個信徒根本解決不了信仰污染的源頭。
謝國忠已經布局很深,再有季尋這個完美臥底在,他有把握挖得更深入。
甚至徹底解決銀月教派的問題。
但現在被x局高層橫插一手,臥底這事兒前功盡棄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什么,訕笑道“老謝啊,你好像有很多情報沒上報啊嘖嘖,還是這么喜歡亂來。別太相信所謂的朋友。你還記得那次事故”
“閉嘴”
謝國忠聽著仿佛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兒。
他眼底睿芒一閃,立刻就猜到了什么對方早就知道線人這回事
銀月教派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跟蹤調查。
季尋臥底的身份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如果沒有準確的情報,x局上層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橫叉一手的決策。
唯一可能,就是他掌握的情報泄露了
只能是身邊的人泄露的
話一出,謝國忠立刻意識到什么,額頭青筋暴起,身上肌肉也虬結暴漲,但就是掙脫不得。
他強壓著怒火“那人是我朋友”
“朋友一個聯邦重點通緝犯”
黑衣人冷哼一聲。
他也知道自己的動機瞞不過,也沒打算瞞著,冷漠道“和舊日教派的那些人摻和在一起,信仰恐怕早就被污染了。一并處理掉,這也是上頭的意思。何況,曹家那邊需要一個無罪城總督遇刺的交代。”
謝國忠聽到這話,臉已經冷到了極致。
黑衣人已經穿戴好了裝備,看看時間,顯然已經沒有多留的意思“老謝啊,行動要開始了,就不多聊了。一個小時后,禁制就會解開。到時候我再來賠罪。”
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小屋里,就只剩下了謝國忠一人。
他低垂著頭,高高眉骨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整張臉都漆黑一片。
他像是一頭渾身被束縛的猛虎,喉嚨里只有低沉的嘶吼。
但又無可奈何。
過了沒多久,房門打開了,一個身穿緊身皮衣的短發女子走了進來。
謝國忠余光看著來人,眸光復雜,沉默沒說話。
半晌后,阿雯終于忍不住開口,一臉愧疚“隊長,對不起。”
謝國忠依舊沒說話。
他之前其實已經猜到了,把情報匯報給上層的,就是自己這個助手。
雖然季尋臥底的事情是自己一手安排。
但阿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她知道的那些情報,足夠參謀們推測出一切了。
阿雯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做出事兒的孩子,面對家長,她已經淚流面面。
謝國忠看著,微微一嘆。
自己帶出來的助手,也算半個弟子了。
他平靜地說道“你不用說對不起。職責所在罷了。”
謝國忠自己本就是秩序途徑的卡師,對錯什么的,他比絕大多數人都分得清。
世間萬物,只有立場不同,談不上什么絕對對錯的。
阿雯的立場,做出這樣的決定,沒錯。
但終究是要有人錯的。
謝國忠不想多說,漠然道“你走吧。未來的路還很長。希望你能一直堅持自己的所堅信的。”
這聲“未來”,就已經是斷了緣分了。
“我”
阿雯心中萬千繁雜思緒想說,看著眼前那張粗糙而冷漠的臉,她死死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