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紅袖遞過來的證詞,顧淮二指夾著掃了眼。
不得不說天才少女的記憶力真好,開店半年來所做過的97件違禁符箓記得一清二楚。
大多是銀光符、盾甲符這類的防御型符箓,攻擊性符箓很少,即便有幾件也只是黃品下階符箓。
其中也沒有爆炸類符箓。
只是寧朵不知道這些違禁物的實際購買者是誰。
也正常。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一行有一行的規矩。
違禁符箓這一行的規矩就是買賣雙方通過中間人進行交易并不知道彼此是誰,這樣對雙方都是一種保護。
隨便來個人走進一朵桃花符箓店購買違禁符箓,寧朵也不敢賣給他。
顧淮是“土生土長”的玉京人,對水面下的規矩很是門清兒。
當年第一批入選皇太女伴讀的共有八個人,能從八人中脫穎而出,成為最討皇太女歡心的狗腿子,他靠的就是各種好玩的違禁品。
最賺錢的生意都在大虞刑律里寫著,最好玩的東西也不外如是。
這份證詞里涉及到了六個中間人,第一個就是在京兆府衙門里當捕頭的周楚。
做違禁生意的大多身后都有官面人物罩著,不然生意做不長。
小小詐了下就詐出了這個名字,看來周楚是唯一清楚寧朵底細的人。
顧淮對此人的來歷有些好奇。
不過不能問,問就露餡了。
第二個名字是茍友德,玉京城地下幫派之一風云樓的小頭目。
第三個名字是鄭松,只是個五里坊街頭小混混。
不知為何,顧淮對這個名字有種眼熟之感,好像在哪里見過。
難道他是唐辰的中間人
一時間顧淮也叫不準。
其余三個都是本地人,身份不是幫派嘍啰就是街頭地痞,做中間人的大多都是這類貨色。
一旁;
“狗”寧朵慌忙改口,“大人”
反而更難聽了。
紅袖冷面熱心,繃著嘴到底還是笑出了聲。
顧淮倒沒什么。
狗官,狗賊,狗大人,隨你如何罵。
也不用在意。
罵人如果頂用,還要修為干什么。
年僅二十歲就當上了從四品指揮使僉事,相當于正廳級干部,又抱著女帝這條金大腿,日子能有多美、腳指甲都知道。
只要活得滋潤,活得夠久,名聲于我如浮云。
心虛地瞄了眼“狗大人”,寧朵屈膝一福歉意道“大人,小女子可什么都招了,您看”
粉嫩臉頰上紅一陣白一陣。
親筆寫下證詞,她已有了悔意。
違背道義壞了江湖規矩,良心一陣陣的疼,有種無顏茍活于世之感,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永遠不見天日。
然而,卻是被逼無奈。
一來是周楚先不講道義。
二來她不怕死甚至不怕蝕肌散的折磨,但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哪怕是忍辱負重委曲求全。
“看什么”
顧淮反問道,“看你長得好看”
“我你”寧朵無言以對,氣紅了臉。
二指夾著證詞晃了晃,顧淮笑道“本官僅需把這風放出去,將來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會被尊稱一聲恪守道義美少女、義薄云天寧女俠。”
“”
寧朵差點背過氣,咬碎銀牙般擠出幾個字,“狗官,你不得好死”
“哈哈。”
顧淮干笑,拍了拍她嫩嫩臉蛋兒,“放心,本官保證比你活得長久。”
寧朵已不在乎臉蛋被摸的輕佻羞辱,緊咬牙關怒瞪狗官。
顧淮卻取出一枚玉佩,在她雙腕上一按,兩個丹田鎖自行脫落。
察覺到丹田恢復,真炁也重新進入經絡中,寧朵粉拳緊攥猶豫著要不要跟狗官拼命。
顧淮只笑瞇瞇看著她。
調教是行為藝術,更是心理上的博弈。
終于,寧朵如泄氣皮球般倚靠著柜臺勉強撐住身體,淚水再次涌出眼眶,邊哭邊道;
“大人,你說過只要我如實交代,就放我一條生路的。”
“你說你長得這么帥,官又這么大,怎么能說話不算數呢有本事,你去欺負顧淮那個狗東西,欺負我一個小女子算什么本事啊。”
這下輪到顧淮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