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出“你憑什么說玲瓏塔在我手里”之類的話,李隆觀既然上門必是有了判斷。
顧淮視線從李督帥額頂眉心掃過,腦海中閃過他雙臂張開、眉心放光的一幕。
蒼天世界寶物眾多,不知道哪件寶物有搜索定位其他寶物的能力,想必此人的本命寶物能力十分強大。
深夜造訪稱兄道弟的打感情牌,顧淮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論承認或者否認都不妥當,只得沉吟著不說話。
李隆觀再次雙手拱前長揖到地,嘆息著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愚兄既然答應了姑祖母只得全力為之;事有無奈,愚兄厚著臉皮來求賢弟,還望賢弟幫我。”
說著已是起身第三次長揖到地。
按大虞禮節,這已是最鄭重的請求方式了。
看得出來,這位表面風光無限、即將一人擔任兩道提督的李督帥確實被逼到了絕處。
“觀兄請起,此事好說。”
顧淮起身雙手一托,短短時間心里已有了主意,臉上也露出親切笑意,“上古遺寶雖難得,還不至于讓你我兄弟如此生分。”
“淮弟”
李隆觀起身之際眼中已難掩激動,“大恩不言謝,隆觀此生若負淮弟,必當身敗名裂,被萬民唾罵,身遭千刀萬剮而死”
這話雖不是以本命法寶、本命精血等物發下的誓言,可話也足夠重了。
“何至于此。”
顧淮連連擺手,心說你可記著這句話
書房里沒有了貼身侍女,他親自起身燒水沏茶,倒更顯出幾分親近來。
一杯玉羅春擺在茶幾上,李隆觀連連致謝。
顧淮落座笑道,“愚弟有一事不解,不知觀兄可為小弟解惑”
“賢弟盡管問,愚兄必當知無不言。”眼下正是求人之際,李隆觀極為真誠。
顧淮稍稍探身道“令姑祖母大人是從何處得知玲瓏塔的下落,又是如何得知玲瓏塔里有扶桑根的”
身有前世記憶,只是因為玩過易水寒前中期主線才知道玲瓏塔里有什么,虛擬化為現實,娘娘、魚真人甚至連平王褚禎都知道玲瓏塔里有扶桑根,這一點實在讓他疑惑不解。
又沒法問,李隆觀上門求寶是個探口風的好機會。
“呃。”
李隆觀稍作沉吟,“不瞞淮弟,我也問過家姑祖母,她老人家沒有細說,只說是一個朋友告訴她的。”端起茶杯沒有喝,沉眉又道,“我猜是苦菩薩。”
其實不用猜,當今天下能與大國師魚真人稱之為“朋友”的唯有那位佛門大能苦菩薩。
顧淮點了點頭,果然是那根攪屎棍。
原劇情里苦菩薩只是作為女主佘小姬的背景故事存在,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也是個隱藏人物,如今已成了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害。
“愚弟另有一點好奇。”顧淮又道,“大國師統領天下道門,又出身于道門七宗之首的非常觀,區區一件扶桑根這般難尋嗎”
李隆觀呡茶搖頭一笑,先贊了聲“好茶”才道“怕是賢弟自幼跟隨當今圣上,視天下寶物如無物了,區區二字盡顯賢弟壯闊胸懷,卻不知此物之難得。”
“據道庭記載,哪怕在數十萬年前天庭統御的上古紀元,扶桑根這等神物也是一件難求,每每現世都會引來一片血雨腥風,甚至天上仙神也會出手,何況又是如今的凡間;天下道門修士雖多,也大多聞所未聞更不要提見過了。”
顧淮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不過此物對賢弟用處不大。”李隆觀忙補充道,臉上露出訕笑,“家姑祖母也是受道庭指引才知此物是給妖獸用的,至于具體如何用處,她老人家沒說、愚兄便不知了。”
一再強調此物難得,他生怕顧淮改了主意不給了,不得不又說出一條秘聞。
顧淮“哈哈”一笑,“觀兄放心,你我一見如故同心同德共保大虞,遺寶雖難得,愚弟也總不至于讓觀兄難堪。”
“不言謝”李隆觀抱拳拱手,俊朗不輸顧淮的臉上難掩由衷激動。
“不過”
顧淮拉了個長音。
饒是李隆觀大將風度也被這兩字吊地心頭一跳,忙道“不過什么”
這是要開價了嗎
顧淮卻笑了笑,“不瞞觀兄,玲瓏塔確在我手里,只是此寶被一道混沌謎題護著打不開,愚弟需再參詳幾日才能交給觀兄。”
“什么混沌謎題”李隆觀劍眉微微一挑。
顧淮注視著他的眼睛,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一代版本一代神,代代版本削是何意”
“”
李隆觀驚訝地瞪大眼睛,沉思良久才搖頭,“愚兄也不知。”
天邊一彎下弦月偷偷注視著人間,注視著鎮撫司大院中安靜的內書房。
不是穿越者。
顧淮呡著茶微微搖頭。
且不說未必前世所有人都知道“宮本”的梗,“一代版本一代神”這種前世詞匯在李隆觀眼中只有疑惑而沒有其他細微表情,這不是演技的問題而是確實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