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春會由來已久已有百年歷史,每年臘月二十八都在西四環城內的暢春園里舉行,堪稱玉京城一年一度最具規模盛會。
此園內一條花香河連接玉京山地下溫泉河水常年不凍,兩岸幾座低矮小山四季都有鮮花開放。
尤其河畔兩側的暢春花是上古奇花遺種,每逢開放時花朵飛離枝頭如花精靈般在空中飛舞煞是好看。
剛好花期正值年終歲尾期盼春天到來之際,此園也得名暢春園,在玉京城內算是一頂一的游玩賞景之地。
暢春園原本是皇家御苑供褚氏皇族們游玩,進臘月后禮部奉旨帶領樂典科樂籍女子在暢春園內練習歌舞,為除夕皇宮御宴表演做準備。
百年前禮部尚書建議春節來臨之際陛下應該與民同樂,臘月二十八那一日允許百姓游覽暢春園觀賞御宴舞樂彩排,順便收取入園費用以貼補御宴用度。
這事就這么定了。
為了進一步提升吸引度,禮部管轄之下教坊司諸樓姑娘們也會在那一天游園,內廷歌舞與香艷美人的雙重作用吸引了大批百姓入園,禮部也借此機會賺的盆滿缽滿。
說來教坊司只是民間沿襲前朝的叫法,在大虞朝的準確名稱應為禮部精膳司奉鑾局樂典科。
此科負責重大節日朝廷歌舞表演,樂籍女子專職絲竹歌舞并不以賣身為營。
百姓熟知的官營青樓也隸屬于樂典科管轄故此被混為一談。
官營青樓入園引發各大勢力掌控的私營青樓不滿,禮部干脆放開限制,京城所有青樓都可以在當天入園。
這樣一來就出現了各青樓較勁的局面。
花魁名氣越大擁躉越多,大批擁躉的加入讓天家與民同樂的暢春游園會變了味道,變成了一場花魁爭芳斗艷的香艷盛會。
好事者也樂于點評哪個樓哪位花魁收獲了多少禮物,于是以禮物多少為標準的排行榜出現了。
演變到今日,禮物已從雜七雜八的古董字畫金器玉器統一成了銀票和玄晶。
禮部也作為評委每年以金繡球和銀繡球選出第一樓和八大樓,賺的卻是大虞世家風流子們的腰包。
玉芙蓉本不是岫云居的姑娘,主動提出參加暢春會要為岫云居爭來一個金繡球,顧淮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
別的不說,腦殘粉在哪個世界都有,隔著屏幕看美顏科技尚且有那么多榜一大哥,何況這個娛樂活動貧瘠的世界。
這是一筆大收入。
岫云居越賺錢陛下小金庫越飽滿,而且這種錢只傷富人不傷平民,何樂而不為呢。
養生主里風蕭蕭研墨,顧淮接連寫下兩封密信。
一封信寫給通政使尚大人,想要邸報上出現玉芙蓉參加暢春會之事沒有尚大人發話不行。
青樓女子上邸報這種事別人很難做到,對顧淮來講不算什么。
因為尚公子如今就在鎮撫司牢房院里留宿,有罪沒罪判什么罪只是顧淮一句話的事。
另一封信寫給姜萬里,命風云樓麾下所有產業大肆宣傳玉芙蓉參加暢春會,并作出暗中布置另捧出八名花魁當做玉芙蓉的對手。
如今京城中高檔青樓絕大部分都在風云樓手里掌握,打賞花魁的錢按比例分配已成慣例,從前禮部賺大頭,從今往后鎮撫司要賺大頭了。
寫最后一句的時候,風蕭蕭看愣了神,低聲道“大人,這、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
顧淮吹了吹未干墨跡,對自己的字很是滿意,調侃道“夫人,關九沒能教出你一筆好字,今后我要手把手教你練字;長得貌美如花、字卻像狗爬,本大人也替你害臊。”
“什么啊”
風蕭蕭羞臊的不行,紅著臉道“妾身說的是”指著密信上最后一句同時宣揚李督帥親臨暢春園給玉芙蓉捧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