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規矩醫家不論男女都可稱之為先生。
醫家有好生之德,病痛不分早晚,哪怕后半夜叫門只要屋中有人也會接待。
很快前堂里亮起燈光,門開,顯出一個清冷窈窕身影。
“打擾先生了。”屠三忙歉意抱拳。
江落雁微微點頭,“請進。”
前堂診案后坐定,屠三坐在案前擼起袖子遞出手腕。
江落雁三指懸浮于寸關尺之上,真炁化為細絲透入脈門。
幾日前此人來芝寶林治傷,那時傷的很重,前胸一道刀傷雖不深但魂炁如刀鋒侵入脈絡。
這種魂炁傷放在常人身上早已疼的痛不欲生,此人能挺住不哼不哈算是條漢子。
江落雁知道此人是六品四階修為武道修士,不過沒問因何事與人爭斗。
江湖規矩醫家看病療傷不問緣由。
這幾日以金匱針法排出魂炁,兩副補脈湯之下此人傷病已好了大半,這是來再開一副湯藥。
片刻后懸絲診脈完畢,江落雁微微點頭道“傷勢恢復的很快。”
言罷取過紙筆書寫藥方調整用藥,一邊囑咐注意事項。
屠三連聲答應著,眼睛偷偷瞄向門口。
隨即咚地一聲響,外門竟被踹破,人影一閃兩名甲士落入屋中,手中鋼刀映出陣陣寒光。
嘩啦
厚皮紙糊的窗欞破碎,露出窗外四把手弩。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江落雁一怔,天生清冷性子讓她沒有發出尖叫,一雙美眸睜地老大。
一個小旗官服色甲士大步進屋,厲聲喝道“鎮撫司辦案,抵抗者殺無赦”
江落雁驚訝起身道“大人弄錯了吧小女子是良民,醫館牙貼店簿也是京兆尹治安衙門發的,手續齊全”
話未說完,她已看到診案前的屠三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哆嗦著哀求道“大人饒命,饒命啊”
“屠山,終于抓到你了。”小旗官冷哼一聲,揮手,“帶回去”
一名甲士上前給屠山扣上丹田鎖。
“還有她”小旗官一指江落雁。
另一個甲士一躍落在江落雁身前,鋼刀已壓在她脖子上,削斷了一縷青絲。
“我”
江落雁清冷小臉兒瞬間煞白,驚詫道“為什么抓我”
“此人乃乙字通緝犯、金風亭堂主屠山。”小旗官一指已被押走的破襖氈帽漢子冷笑道,“依大虞律,幫助通緝犯視為窩藏罪;姑娘,你犯法了”
江落雁急得臉色白轉紅,“小女子并不知道他是通緝犯,大人,我冤枉啊”
“不知道”小旗官似乎聽到了個笑話,手指前街方向“街口報亭通緝令貼了多日,你不知道”
“小女子確實不知,我已多日未出屋了。”
“誰管你”
小旗官揮手,“抓起來,帶走”
很快,幾名甲士押著江落雁出屋,異樣響動也驚擾了街坊四鄰。
左右鄰居看著新來的女醫家和一個粗壯漢子一前一后押上兩輛囚車,人人面露驚訝神色躲在路邊。
其中一個粗衣漢子慌忙上前詢問,“官差大人,敢問你們為何抓人”
小旗官回頭瞥了眼,“鎮撫司辦案,閑人閃開”
胡同里跑來幾匹戰馬,眾甲士上馬押著囚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