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著孤獨反而感覺很好,只要有符箓和錢陪伴,哪里都可以是家。
然而此時此刻。
寧朵緩緩低頭看著手指上的淺灰色儲物指環,錢、有了,符箓、也在,卻沒有家。
連影子也走了,不肯留下來過年。
父親、母親、師父、哥哥、姐姐、小妹,親人們的身影一一在腦海中浮現,音容笑貌已變得模糊只留下一個淡淡輪廓,有一個人的樣貌漸漸清晰起來。
他陰冷的笑,平靜的笑,得意的笑,調侃的笑,色瞇瞇的笑
都那么帥。
卻不見。
“壞大人。”
寧朵繃住了嘴,輕輕敲著柜臺發出當當響聲,分散注意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無非一個人過年而已。
挺好的
她用力點頭似乎是想告訴誰。
傷感卻不管不顧的推著她想沖進屋撲在床上大哭一場。
或許哭一場也好。
哭完炒四個菜,燙一壺酒,擺上兩個碗兩雙筷子,假裝他就在這里。
子夜時分顧府里的鞭炮應該很響很熱鬧,紅袖姐、夫人、姜小姐圍在他身邊也應該笑的很歡快。
對了,那個靈秀如水的燕香泥小姐也會在。
熱鬧是你們的,我什么都沒有。
可我在等。
一直等。
哪怕你永遠不來。
淚水不知不覺已流下,寧朵慌忙擦去似乎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軟弱;進屋、關上門、撲在床上,他就看不到了。
童顏少女稍稍揚起了頭讓自己顯出幾分堅強,也想讓或許正看過來的他看到自己并不是很在意那種事。
轉身走向里屋。
身后卻傳來店門聲響。
是他來了
寧朵立刻轉身。
卻看到一位錦衣少女正走進門。
失落感墜的心狠狠一沉,寧東圓潤嬰兒肥小臉上的笑容不等綻放又收斂了起來,頷首道“對不起,打烊了。”
錦衣少女卻愣了愣隨即驚喜叫道“你是寧朵姑娘聽出你聲音了,原來你長得這么好看呀”
“嗯”
寧朵這才意識到早起忘記了用易容符,也才認出了面前的錦衣少女。
“寧姑娘,我是香泥呀”
燕香泥快步走過去牽起了寧朵的手,“不認得我啦”
“原來是燕小姐”
“不用那么客氣呀,叫我名字就好啦。”
手被燕香泥牽著,寧朵看著面前的靈秀少女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原來大人也沒接她一起過年
二女牽手相視微笑。
燕香泥頑皮的筆了筆,“我們一邊高誒,寧姑娘幾歲”
“十八歲,馬上十九歲了。”
“我也是誒論一論大小吧,我是三月初八的生辰。”
“是嗎,我三月初七”
“也太巧了吧,我要叫你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