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前的某個深夜,有一個人從南三環城旗桿大街如今的工部虞衡司庫房、當年的太子府別院后花園狗洞子里爬出來,帶著滿腔的仇恨逃離了玉京城。”
“二十二年后的今天,這個人又帶著滿腔的仇恨回到了玉京城,發誓要把當年的仇人全部殺死,把大虞攪個稀爛。”
顧淮端杯抿了口酒,不再說話。
對面,絕美陛下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等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講完了”
“嗯。”
“包袱呢沒有笑點啊。”
“。”
顧淮心說哪里有什么笑點,忽然明白了,陛下并不知道當年的廢太子案。
他扭臉看向云疏淺。
褚南楟也看過去。
看到云疏淺川字紋、魚尾紋全部皺起臉色也變得蒼白,怔怔看著顧淮,聲音沙啞著道“小淮子,你怎么會知道”
“霧靄舊檔。”
顧淮撒謊不眨眼睛。
霧靄舊檔里有很多資料但并不包含這個,但有幾條布驚鯢親筆寫下的手令十分耐人尋味。
如果不了解此案前因后果以及布驚鯢與先皇天曌女帝情感的來龍去脈,任何人也看不出端倪。
但顧淮看出其中包含的真正含義,說出來令人膽顫心驚。
原來云媚兒與布驚鯢組建霾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對抗太子,刺殺發生之前布驚鯢已獲知了計劃。
這是個局中局。
最終得利的誰已無需多說。
云疏淺深深吸了口氣,“你又如何知道當年有人從狗洞子里鉆了出來”
“猜的。”顧淮面色陰沉,“因為從上個月起,有人在暗中調查二十二年前的昭懷太子案,被我的人發現了。”
“喂喂喂”
褚南楟敲了敲桌子,“你們兩個在說什么吶”
“陛下。”云疏淺嘆了口氣,“既然小淮子提起此案,陛下也該知道了。”
說著講訴了一遍當年譽王被昭懷太子派人刺殺,元宗皇帝震怒派人血洗太子府,立譽王為儲君等等陳年舊事。
褚南楟也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皇位是這么得來的,兩道秀眉也深深蹙起,道“還好被曉衛探查到了。”
說著看向顧淮,“什么人在追查此案”
當年帶兵進太子府別院的韓征已將所有參與此案的軍卒秘密處死,那個帶著滿腔仇恨的人回京暗中調查看來勢力不小,與朝中重臣有勾結也說不定。
小淮子既然說出此事,必然已有了判斷。
顧淮迎著陛下疑問的目光,以舒緩平穩的語氣說出三個字。
“李、隆、觀。”
“什么”
云疏淺嚇得驟然起身,渾然不覺帶倒了椅子。
熙寧二年的年夜飯著實太驚人了些,駭人聽聞的秘聞一個接著一個蹦出來。
李隆觀在追查此事
那豈不是說此人就是當年太子府余孽。
這太嚇人了。
御林提督府掌管豐、泰、順三州以及京城外圍防務,構建起京城之外第一道防御圈。
雖說守城的是五城兵馬司,青鸞衛拱衛皇宮加之玉京城十二都天大陣的保護,李隆觀想謀反也是難事,可御林提督是昭懷太子余孽的消息也太驚人了些。
那邊,褚南楟疑惑目光盯著顧淮。
李隆觀出身南江道江州府城外李家村,從出生就有當地甲保記載一直到三甲同進士被嚴相舉薦,來歷可謂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是廢太子府里鉆出來的人
隨即她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