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五千兩賞賜已是驚喜,能脫籍為民更是上天賜福,哪里想到鎮撫司竟然把子女們的前程都安排好了
趙良臣臉上掛著笑,淡淡道“所以,請你等安心上路。”
輕輕揮手。
一側墻下幾名親衛走上前,周身已蕩起魂炁。
“啊”
一聲尖叫,江落雁猛然挺身坐起。
黑暗在眼前勾勒出模糊線條,依稀輪廓仿佛仍在寢室里,眼前并沒有奔騰的火焰,滾燙的油鍋。
沒有鬼卒,沒有判官,沒有閻王,更沒有李隆觀。
她下意識捂著嬌嫩胸口,一手摸索著床鋪,終于緩緩呼出口氣。
屈指一彈,墻上亮起符燈。
并不明亮的光充滿小小房間,桌上的瓷娃娃依然在笑。
原來是一場噩夢。
只是那夢也太過于真實恐怖了些,稍稍回想就讓她心嘣嘣跳。
僵硬的身體終于松弛下來,江落雁變得呆呆愣愣。
忽然間希望那個夢是真的。
希望冥府鬼使真的存在,閻王爺也真的會審判罪孽深重的人。
“我是該下油鍋的人。”她喃喃自語著。
不覺間淚水涌出了眼眶。
呆愣了好一會兒,她才下床簡單洗漱了一下,出寢室來到前堂。
天還黑著,窗欞外依然顯出御林衛的身影。
不知該做什么,江落雁愣了一會兒又轉身回里屋,看到藥臺上的丹爐才想起還有一些丹藥沒有祭煉。
也記起那是顧淮訂購的丹藥。
人家是付了定金的。
想起定金想起玄晶,她忽然有些期盼李隆觀大喜的日子快點到來。
那樣就可以離開玉京回岷山了。
那里的歲月貧瘠困苦,百姓們看不起病買不起藥,生了病胡亂采些草藥亂吃,要么就是熬。
無償給他們看病煉藥才是真正該做的事。
贖罪。
江落雁開始整理藥材,忽然想起再過半個月岷山腳下枯黃草叢里會冒出綠芽,嫩嫩的好像嬰兒的小腳丫,心里也愈發期盼著再見岷山。
正月十六的晨曦依然懶在被窩里不肯冒頭。
天依然黑漆漆的。
避免被芝寶林后墻外的御林衛發現,顧淮從后門上車,一路從西五環城回到鎮撫司。
過家門而不入,風蕭蕭和姜沫下車,養生主上多了一個干瘦老者。
季典單膝跪在顧淮面前一手撫心,垂首道“參見主公。”
“季老今后無需多禮。”顧淮抬手虛扶,“收你為血誓之奴也是形勢所迫,已是一家人,本官自然以禮相待。”
干瘦老臉上神色一松,季典起身又是一禮,斜簽著坐在顧淮下手。
堂堂陰陽道大宗師成為血誓之奴已是無奈,還好顧淮一番話很有人情味,不然被呼來喝去活著也沒意思了。
“平王父子有沒有起疑心”顧淮問道。
季典微微欠身,“主公放心,接到命令后老奴辭行、平王父子并未過多挽留;白葉觀主靜真道人是老奴至交,幾日來住在他觀里并未發現有什么可疑人等。”
能瞞過陰陽道大宗師眼睛的人物并不多,顧淮點頭道“接下來有件要務需季老出手。”
言罷布置任務。
季典只聽了幾句就瞪大了老眼,心里先驚后喜。
驚的是主公雖年輕,手段也太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