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觀
或許,此時應該稱之為褚隆觀才對。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以平王、信王世子為首,在場諸王諸世子整齊躬身深施一禮。
“都是自家人,何須多禮。”
李隆觀微笑著虛扶了一下,“諸位王叔、諸位王弟,入席吧。”
“臣等謝過殿下”
此時此刻,雕梁畫棟的畫舫頂層仿佛變成了紫金城太極殿,而諸王恭敬之意甚至比真正站在太極殿上之時更勝一籌。
首席上,李隆觀舉杯與諸王共飲一杯,而后笑問道“平王叔,偽帝可批復了圣壽大典儀程”
“回殿下,是的。”
平王褚禎慌忙起身,雙手捧出一份奏折微躬著身子親自送到首席上,“偽帝修改了幾處,不過都是瑣碎小事無傷大雅。”
李隆觀翻著奏折微微點頭,待平王落座后笑道“諸位王叔王弟,此次圣壽大典乃重歸祖宗法度之良機,寡人做以如下布置。”
說著屈指一彈,一枚特制符箓幻化成地圖猶如立體沙盤,正中一條山脈雖不顯巍峨卻如臥龍盤踞。
龍行山,皇陵所在地,安葬著大虞歷代皇帝陵寢,位于玉京城西北四百里外。
此處地界在豐州轄區內,也是御林道管轄范圍內。
太祖高皇帝圣壽大典是頭等大事,御林提督府將調兵五萬實施沿途護衛。
皇陵周邊本有兩萬兩千人的戍陵衛,這一支力量歸宗正寺卿統領;好巧不巧,平王褚禎已當了二十年的宗正寺卿,已把戍陵衛完全掌握在手里。
諸王手握御林軍和戍陵衛,只要褚南楟離開玉京城,天下就不是由她說了算了。
按照當日典禮儀程何時分隔百官,何時包圍女帝近衛青鸞衛,哪里藏兵,哪里布陣,太祖登天陵內如何設伏,奪位計劃考慮的非常周全。
一番布置結合皇陵內外地圖足足說了大半個時辰,李隆觀才端起酒杯潤了潤喉,笑道“此番安排可有異議”
諸王紛紛微微搖頭。
不得不說李隆觀不愧為國之重器,整個計劃詳細周密可謂萬無一失。
右列,信王世子褚澤鄭重欠身道“殿下,臣有一事不明。”
“澤弟盡管講來。”
“太祖登天陵內逼迫褚南楟寫下退位詔書之后,如果云疏淺拒不交出玉京城防御大陣主陣樞,內有五城兵馬司守城、外有陣法防護,以七萬兵馬想要攻下京城只怕數月也不能建功,如若各邊軍提督趁此機會起兵勤王”
諸王紛紛蹙眉暗自點頭。
青凰不干涉褚氏內斗不足慮,玉京城十二都天防御大陣是個大麻煩。
如褚澤所言,打不開城門、不能在極短時間內攻破紫金城正式登基昭告天下,事態發展成什么樣子孰難預料。
“澤弟是個急性子。”李隆觀卻笑了,“孤還未講到這里呢。”
說著舉目望向世子列席中最末一位王世子。
數月未見,平王世子褚演已是半頭白發,眼角腮下已有了皺紋,二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好像個五十多歲的半大老頭兒,若與平王站在一起更像兄弟而非父子。
“此事就要勞煩演弟了。”李隆觀向褚演微微頷首示意,“不瞞諸位王叔王弟,演弟早已把玉京城防御大陣三個分陣樞拿到手。”
“圣壽大典當日演弟以突染重疾為由留守京城,皇陵動手之際,玉京城里同時動手,三萬御林軍在演弟分陣樞配合下強行進城,繳械五城兵馬司接管玉京城防務。”
“到那時即便云疏淺啟動主陣樞,演弟也隨時能打開城門迎我等進城,有偽帝、退位詔書、滿朝百官以及十萬大軍在手,區區紫金城防務已不足為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