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虐貓那一刻開始她就變了,一點點滑向了不見天日的深淵。
那個裝卸班頭也算倒霉,剛好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嫂夫人,是我。”
顧淮凝視著那雙暗藏瘋狂的眼眸。
江落雁笑容愈發詭異滲人,淡淡道“是他讓你來的請顧大人替小女子謝謝他,虧他還記得我。”
笑容消失,眼眸里的瘋狂也淡去。
江落雁不再說話,收了收腳,目光平視面前的官袍,似乎又回歸到慣常的清冷形態。
顧淮搖了搖頭轉身出囚室。
“嫂子”
身旁閃過一道白影,風蕭蕭已躍進囚室,蹲身摟住了江落雁,心疼地哭出聲來。
“姐姐不哭,我沒事。”
江落雁反過來安慰風蕭蕭,仿佛看到親人般抬起掛著鐐銬的手,輕輕給風蕭蕭擦去眼淚,淡淡道“我很好,真的,從沒這么好過。”
牢門外,顧淮蹙了蹙眉。
一旁的謝南繼已徹底放心了。
既然稱呼為“嫂夫人”說明不是顧淮的外宅,顧淮也沒生氣,一切就好辦了。
謝南繼不由暗自好奇起來。
既然有“嫂子”就有“兄長”,能被顧淮稱之為“兄長”的人可不多,但哪一位的夫人都不應該出現在芝寶林、出現在牢房里。
這個女子的身份耐人尋味。
“按律該如何處置”
聽到顧淮的問話,謝南繼忙稍稍欠身,“按大虞律,醫家無辜傷害病人該吊銷醫館牙貼店薄,終身不得行醫。”
所謂牙貼店薄就是經營許可證。
醫家治病救人歷來被人尊崇,民間地位也高,無故傷害病人的醫家就算害群之馬了,這樣的人自然不可繼續行醫。
顧淮點了點頭,“就按律法辦吧。”
“啊”謝南繼反倒楞了,“這、這”
不知這位“兄長”是誰,既然跟顧淮攀上關系還能按律懲辦
此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其實可操作空間還是很大的,沒出人命就好辦,只要用銀子堵上受害者的嘴,民不舉官不究就完事了。
可是顧淮語氣中沒有絲毫通融的意思。
好像一位青天大老爺。
“牙貼吊銷,人就可以放了吧”顧淮問道。
“是的。”謝南繼忙欠身答道。
顧淮笑道“那好,人、我要帶走。”
謝南繼忙擺了擺手,示意牢頭開鎖放人。
一切你說了算。
你說吊銷就吊銷。
你說放人就放人。
可著你高興。
一直把顧淮一行人送出側門,謝南繼望著馬車的背影連連搖頭。
看不懂。
實在看不懂顧淮想做什么。
不僅是謝南繼看不懂,風蕭蕭也看不懂顧淮什么意思。
與江落雁來往的最多,風蕭蕭知道這個女孩子有多么熱愛給人看病,也知道她心底有多么善良。
能做出虐貓之事就很讓人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