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波調那由忐忑不安、束手無策再到憤憤接受、慷慨就義的面部表情變化之豐富,
讓一旁坐在賓客位上的張琪瑛忍不住的想要張嘴大笑,不過迫于場景的嚴肅,她只好抬手半遮著臉,這才堪堪憋了下來。
而場中的陳沨也看到了波調的表情變化,無奈的對其繼續道:“你先認真的聽朕說完,朕并不是要對貴霜發動戰爭,至少當下不打算動手。
在此之前,朕只給你們貴霜兩個選擇,要么歸順,要么中立,不存在結盟及其它可能。”
剛準備松口氣的波調下一秒再次變得凝重。
陳沨對其沉聲的反問道:“想要以向我天漢進貢二十年,來獲取我天漢的扶持幫助,你覺得,這筆買賣,朕是虧是賺啊?
朕不喜歡模棱兩可的態度,如果你真的想帶領貴霜走向強盛,那就必須選擇誠心誠意的追隨于朕,而不是抱有僥幸。”
波調汗顏,一時無言以對。
正如陳沨所說,他先前確實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向天漢進貢企圖與天漢成為同盟,態度十分的不明確,像是臣服卻又不是臣服。
波調的打算是通過天漢讓貴霜強大之后,仍能和天漢平起平坐。
但這無疑是癡心妄想,要么臣服,要么中立,搞這一出,陳沨當然不可能會如波調所愿。
陳沨道:“朕看你倒不像個糊涂人,朕也非大惡者,如果你能夠帶領貴霜追隨朕,從此融入天漢。
朕向你保證,仍保留你貴霜王的王號,給予你們貴霜較大的自治權力。
同時天漢中原將會源源不斷的向貴霜地區援助優良的糧種、先進的技術,帶動貴霜地區一同發展進步。”
波調聽罷,內心抗拒的同時微微還有些心動,沒有立即答應,而是不著邊際的向陳沨問了這么一句:
“敢問漢皇,您是神明嗎?”
陳沨不解:“為何這么問?”
波調答:“您方才的出場方式實在是驚為天人,出生至今,我從未見過此種現象,這已遠超了我的認知,就和那佛教的釋迦牟尼一樣神秘,讓我難以去揣摩與理解。”
陳沨一笑,沒有點頭,卻也沒有否認,而是如此道:“朕方才所提出的條件依然有效,你不用急著回答,可以與你的臣子們深思熟慮過后再給朕明確的答復。
如果你們不清楚貴霜與天漢的真正差距,不妨組織使團前來朕的洛陽看看,屆時你們必將會有新的感悟。”
陳沨沒有以強硬的態度讓波調立馬做出決定,可謂是給足了對方尊重。
場中,波調凝神思緒片刻,游移的目光最終變得明亮,重重的向陳沨拱手答道:“多謝漢皇寬容,臣這便命人召集貴霜眾地區總督,商議附漢之事!”
自稱為'臣',波調的回答昭然若揭,表示了他這位貴霜王更傾向于歸附天漢。
大月氏人,源于河西走廊,曾被匈奴吊打、烏孫胖揍,最終西遷定居蔥嶺之西,成立了一個內部不完全統一的貴霜帝國。
而漢人,這個屹立于東方百世不滅的種族,不僅打敗了大月氏人的兩大仇敵匈奴與烏孫,更是輕而易舉的幫助貴霜擊潰叛軍重新統一。
孰強孰弱,盡在不言之中。
或許,本就對天漢敬畏萬分的思想超前的波調此時已然想通,決心牽著貴霜這位民生凋敝的乘客,前往踏上天漢這一輛光彩奪目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