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借著布萊克布好的局,在各個勢力之間東奔西走,試圖撼動那些已經在蟲族延續了上千年的規則。
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貴族世家勢力錯綜復雜,各個軍區之間明爭暗斗,如果不是出了隱蟲這件事,他們甚至都不會安安分分地坐在一起。
但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好幾個軍區的高層領導、不少家族的繼承人在那一場領導層會議中中了招。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終歸還是說動了這些掌握著帝國80以上命脈的雌蟲們。
而就在昨日,七個軍區已經聯合通過了最新頒布的帝國新法典,當天下午,萊安就依據法典內容將克希爾從第二星域內抓了回來。
這只雄蟲罪行累累,罄竹難書,萊安對他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動容,像是丟垃圾一樣直接將人扔進了審判庭。
雄蟲的數量畢竟稀少,若是把所有犯過罪的都抓起來,怕是剩不下多少清白的蟲了。
考慮到這種情況,許多情節并不嚴重的雄蟲便只進行了或口頭教育或勞動教育,總之還算寬宥,而這也是這項法典能夠推行下去的一個重要因素。
但像克希爾這種致使多名雌蟲死亡和嚴重傷殘的,不是死刑便是無期。
謝辭和萊安來到關押布萊克的隔間外,他們今天來,一是為了將新法典的消息告訴布萊克,二是從他這里得到有關隱蟲的資料。
這事原本不歸萊安管,但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來見布萊克一面。
隔間的門鎖感應到通行證自動打開,室內的情況頓時映入眼簾。
布萊克臉色冷淡地靠坐在簡陋的床邊,冷硬的銀白色墻壁將他有些蒼白的面孔都襯出了一點血色。
他聞聲抬眸看去,視線落在萊安身上時,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
“你們來做什么”
謝辭覺得他現在冷淡的語氣倒比以前那種黏膩的柔軟哀傷要順耳得多。
他身旁的萊安也并未說話,只輕輕抿了抿唇,將手里的那部新法典遞了過去。
布萊克一怔,伸手接
過那本書,低眸細細地看了許久。
一直到透過窗的陽光一路從墻角挪到了床沿,他才終于把書合上,輕輕抬眸看向他們“那副藏匿王蟲的手銬里,有一枚芯片,里面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萊安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該說什么,能說什么,便只能沉默。
兩個目的均已達成,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謝辭牽著萊安的手往門外走,將要離開時,卻聽身后的雌蟲輕輕道“萊安,你和我的確不一樣。”
“我也希望我們永遠都不會一樣。”
身側的雌蟲腳步微頓,但并沒有回頭。
在那扇厚重的金屬門即將關上的前一刻,謝辭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狹窄冰冷的隔間內,布萊克的金發暗淡無光,眼眸里卻閃著細碎的金芒。
他的視線追著萊安走了兩步,便轉而落在手里的那本書上。
下一秒,金屬門隔絕了謝辭的視線,他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卻總覺得,那只雌蟲的臉上好像露出了一抹真心實意的笑。
布萊克的確在笑。
這個世界沉疴已久、積重難返,若不想其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必須得做出改變。
但有志之士何其稀少,世人汲汲營營,爭名奪利,又有幾個人愿意豁出性命來做一件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報的事情
重癥需下猛藥,亂世得用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