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的臥室昏暗而寂靜,唯有幾縷從窗邊溜進來的銀輝映出了一點光亮,讓里面不至于漆黑到無法視物。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謝辭從晚上十一點多一直躺到現在,卻仍是沒有睡著。
他低垂著眼簾,漆黑的瞳孔靜靜地注視著面前的金發雌蟲,表情莫測,眼神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為之前的叛亂,軍部七個軍區的勢力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萊安積攢的軍功不少,軍銜便順勢從少將提到了上將的位置,多了不少新的工作。
第七軍區有許多的任務和資料需要和其他人交接,萊安這段時間一直在忙,今晚難得睡沉了些。
他側躺著,腦袋抵在謝辭的肩膀上,潮熱的呼吸透過薄薄的睡衣噴灑到謝辭的皮膚上,滾燙又灼熱。
謝辭盯著他微斂的眼睫,忽然想起兩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萊安就從身后箍著他的腰,將自己緊緊地壓在懷里,嘴上說著抱歉,動作里卻沒有絲毫要悔改的意思。
雌蟲的體溫高,烘在身上暖呼呼的,像是冬日的壁爐,噼里啪啦地燃著明艷的火光。
他不喜歡黑,又不喜歡冷,于是半推半就地默認了。
現在想來,他們相處的經歷中,多是類似的委婉試探、隱晦暗示,卻從沒有人明確地說過什么。
謝辭原本覺得兩人已經心意相通,也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東西來錦上添花了,但最近這段時間,萊安不知道是太忙還是什么別的原因,總是一下班就鉆進書房做自己的事情,連他敲門送水果飲料都總是推脫。
是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事,還是就是膩了厭了
蟲族為了生育率,又發展出了信息素和信息素匹配。
他和萊安的匹配度很高,這的點毋庸置疑。
所以,萊安到底是因為信息素的影響和他在一起的,還是因為的確喜歡他這個人呢
謝辭抿了抿唇,眼睫微掀,用觸手輕手輕腳地將雌蟲挪開,起身下床。
完成了任務的觸手戀戀不舍地松開一無所覺的雌蟲,它剛要輕輕撤走,卻被還閉著眼睛的萊安一把揪住抱進了懷里。
謝辭腳步一頓,回眸看了一會兒,到底沒把觸手收回去。
既然已經成了他的雌君,無論是因為什么,他都已經跑不掉了。
而將人徹底綁在身邊,還需要最后一步。
坐在書房的謝辭微蹙著眉梢,提筆劃掉兩行不合適的儀式,又往后補了一行新字。
透過明亮的燈光,隱隱只能窺見那張紙上頂頭的四個大字求婚儀式。
軍部最忙碌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萊安最近閑了下來,終于有空在家待著了。
他坐在一樓的書房內,瞇眼注視著手里的一枚嶄新的銀戒,心臟卻有些發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太忙,冷落了雄蟲讓他生氣了。
謝辭最近天天能在公司待上大
半天,有時候連午飯都不回來吃,他去送飯也會很快被打發回來。
萊安原以為是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太多,謝辭抽不開身。
但他剛剛去問西奧多,對方卻說布勞回家的時間還是和往常一樣,并沒有早去遲歸的現象。
萊安將那枚銀戒擺在桌面上,又把自己手里的戒指摘下來放到了旁邊,將兩者并排,低眸看了半晌。
兩枚戒指上的花紋都如出一轍,顯然是萊安按著謝辭送給他的那一枚仿照著打造的。
片刻后,萊安將自己的那一枚戴回了手上,另一枚則收回了盒子,然后靠在椅背上有些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那么急著把戒指做出來了,現在該怎么讓雄主消氣呢”
和許多雌蟲討好雄主的手段相比,萊安的法子堪稱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