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輕輕挑了挑眉“你睡不著的時候就是這么做的嗎”
萊安肯定地點頭。
謝辭拖長音調“哦”了一聲,“但你還是沒睡著。”
萊安“”
見雌蟲終于無言以對,謝辭也不再逗弄他了,他輕輕勾住萊安的指尖,有些苦惱地蹙了蹙眉,“我們都睡不著,不如來做點別的”
萊安喉結輕滾,眼眸注視著他,啞聲道“做什么”
謝辭起身,“唰”地拉開窗簾,一本正經道“數星星。”
已經做好了被折騰大半宿準備的萊安“”
夜幕低垂,星空閃爍,別墅內的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
再一睜眼,已經天明。
謝辭結婚,布勞大概比自己的婚禮還上心,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帶著造型師來給他們做造型,待一切收拾妥當后,又催著他們趕往教堂。
在布勞風風火火的催促下,謝辭和萊安早早地就到了后臺準備。
他們的一眾朋友們、星星游戲公司的員工們、第七軍區的軍雌們,則都在外面幫忙招呼賓客。
因為謝辭s級雄蟲的身份,賓客里還有不少媒體蹭了別人的邀請函進來拍攝照片或視頻。
見他們還算規矩,四周警戒的軍雌們才沒有多管。
中午十一點,教堂的鐘聲響起。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在閃光燈頻繁的亮起時,在神圣的教堂里,在禮炮的轟鳴中。
他們宣誓、接吻,選擇與對方共度余生。
臺下的加西亞注視著這一幕,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謝辭時的場景。
黑發雄蟲被一群軍雌步履匆匆的送到醫院精神科,他臉色蒼白,表情寡淡,醒來后為了逃避交流甚至想出了裝睡的把戲。
他從不反抗那些繁雜的檢查,也不會故意支使醫生護士干著干那,談吐文明、容易交流、情緒穩定,看上去很正常。
但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偶爾他查房的時候還能看到這只雄蟲捂著胃部冷汗涔涔的窩在病床上,你問他,也只能得到一句“沒事”的回應。
作為醫生,了解病人的身體狀況是最基本的要求,所以加西亞很快給謝辭安排了體檢。
但檢查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雄蟲的身體很健康,既沒有什么胃病也沒什么腸胃炎,那種劇烈的、暗自折磨著他的痛意就像是一場虛幻的夢,只停留在了靈魂的層階。
在醫院待了這么多年,加西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雄蟲。
他的身上沒有大多數雄蟲的暴戾兇惡,唯有一絲已經被磨得所剩無幾的驕矜,其余全是沉沉死氣。
就像晨間微薄的風,一吹就散;又像掛在屋檐下的風鈴,易碎易毀。
他和這個世間格格不入,這樣污泥腐拙的世界也留不住他。
但救死扶傷是醫生的職責,加西亞琢磨了半宿,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生拉硬扯了一截搖搖欲墜的紅線。
現在看來,倒也沒砸了自己的招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