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瀾凝視著兒媳平靜自若的模樣,再看了眼姜嬤嬤意味深長的眼色,頓時恍然大悟。
重新望回傅歸云,便是會心一笑“哦哦哦,尤典啦,尤管事好啊,叫他親自差人看著,也省得那賤婢再生出什么事端。”
知道兒媳已經有了主張,她也不再多問,只叮囑要好生厚葬了吉春。
婆媳二人心照不宣的定論了此事,葉知瀾臉上又多了幾分恬淡的笑意,拉著她就往后院里走。
“云兒,來來來,母妃近來得了樣寶貝,正好帶你過去看看。”
傅歸云隨著她一直往里走,到得一間僻靜的小屋里,便聽到一陣汪汪的狗吠聲。
那聲音清脆悅耳得只叫人一聽心都酥了。
傅歸云定睛往里看,卻見馨兒懷里抱著只顏色純白的幼犬,如鑲嵌了珍珠一樣的瞳孔正輕輕眨閃著,四處張望。
“云兒,可識得此犬為何品種”,葉知瀾面帶笑意問她。
傅歸云茫然的搖了搖頭。
前世在那深宮里倒也見過不少名貴的犬類,諸如西施、虎斑這類備受世家貴族喜好的珍貴品種都有人進貢過不少,卻從沒有眼前這只幼犬漂亮精致。
那優雅高貴的氣質下隱隱透著一股倔強的神采,叫人一看之下就心生歡喜。
葉知瀾小心翼翼的從馨兒手里接過幼犬,娓娓細說道“這小寶貝叫鷹叭,乃是母妃這兩月特意差人尋來的,別說是咱們大康朝,就算周邊列國再也尋不出相同品類。”
“鷹叭”
傅歸云內心激動得此起彼伏的“兒媳倒是略有耳聞,的確是稀罕得不能再稀罕的寶貝了。”
據說此犬生于海外,卻連海外也是鮮見的。
上一世,她聽聞陀越古國入了一只鷹叭,有人以五萬兩白銀拍得此犬,一時間轟動各國,成為盛極一時的談資,叫那些喜歡養狗的大康子民都恨不得飛奔入陀越國一睹其風采。
沒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見到了活物。
而葉知瀾半點沒有惋惜,大大咧咧的將鷹叭放到了她懷里“若不是先前聽姜嬤嬤、孔嬤嬤提起,母妃還不知你竟然喜歡養狗,要養呀就得養最好的,初兒那孽障肯花兩萬兩銀子買只雞,咱們也豪奢一回,養只狗給他看看。”
話落,立即將馨兒喚到了跟前,繼續道“馨兒這丫頭呢你也是見過的,做事向來心細,往后就叫她到你跟前專門照顧鷹叭,這小家伙的飼養供給你也無需操心,就讓馨兒到母妃宮里來取。”
“多謝母妃。”
她對自己厚重至此,倒叫傅歸云一時間不知還能說些什么。
吉春的事已成為遺憾,沒能叫王爺王妃早些抱上孫兒,傅歸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眼下能做的便是處理好昌平伯爵府和南歸的事,不讓王府有任何閃失。
愛不釋手的撫摸了遍鷹叭那潔白絲滑的絨毛,傅歸云將幼犬輕輕遞到馨兒手里,婆媳二人慢悠悠的往外走,剛回到正堂里,忽見程奎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葉知瀾睨他一眼,程奎也不說話,只一個勁的打量傅歸云。
“怎么,天塌下來了”,葉知瀾沒好氣的問道。
傅歸云瞧出他葫蘆里定是裝了不少事,皮笑肉不笑的插了句嘴“母妃今日高興,你有什么事盡管說吧。”
程奎是個有眼力見的,光從她這笑意便不會只理解話面上的意思。
吉春雖說只是個姨娘,可腹中的孩子畢竟是王府的骨肉,就這樣被人害死,王妃再高興能高興到哪兒去。
也頂多是云苓徹底遭世子厭棄叫她老人家有幾分心安。
世子妃的話再明顯不過,王妃心情不糟糕,但能接受的糟心事已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