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東陽不尷尬,但向云來會他不想當展覽品被人觀看。可他又很難抗拒任東陽的要求。
這當然是因為愛,他說服自己愛是恒久忍耐,愛是不輕易發怒,愛是愛愛是個屁。向云來抓住任東陽的手,逼迫他停止。
任東陽沒有繼續。隋郁在客廳里打碎了一個杯子,聲音很清脆。玻璃劃破了他的指尖,一瞬間,客廳里的四個血族同時抬頭。孫惠然掛斷視頻,立刻掩著自己的鼻子,向走回來的任東陽告別。
四個人走了三個,還剩一個在客廳里磨磨蹭蹭。
孫惠然喊他“弗朗西斯科,走啊。你不會真想動他吧”
那金發的漂亮男人撓著頭“我流感,鼻子什么都聞不到。真的很香嗎,他的血”
這話引來外頭幾個人一頓罵罵咧咧流感你還來你不知道我們在新病毒面前都很脆弱嗎
門關上了。隋郁舔舔自己的手指“抱歉,任老師,我搞砸了你的聚會。”
“那倒沒有。”任東陽笑著,“何止是聚會呢”
他從桌上拿起孫惠然的名片交給向云來“改天帶你的客戶去找她就行,她已經知道你是我的人。”
聚會散場,隋郁自然也告辭離開。房子里只剩下向云來和任東陽,向云來說“我走了。”他本想用向榕獨自在家來當理由,但話到嘴邊,懶得說了。
“好。”任東陽牽著向云來的手,輕輕搖晃,“生氣了”
向云來只能答沒有。
任東陽“隋郁為什么老看你”
向云來“眼睛長在別人身上,你去問他。”
任東陽笑了,攬著向云來抱了一下“對不起啊,我錯了。”銀幣水母一個接一個地浮出來,溫柔貼在向云來頰邊。
向云來其實不能消氣,但他也不能對任東陽真心實意地生氣。任東陽是兄長,是恩人,他不懂得怎么對任東陽發怒。
走到樓下,又看到隋郁在路燈下抽煙。向云來朝這位永遠被光線眷顧的男人走過去“你手沒事吧”
“小傷口。”隋郁笑著問他,“怎么這么快就下來了”
向云來不搭理他的揶揄,從挎包里掏出一張創可貼。創可貼上有熊貓圖案,今早出門時向榕給他的,叮囑他勤換,但他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熊貓”隋郁問。
“”向云來繼續在挎包里掏,“行吧,再給你一張。”
貼了一張,收好一張,隋郁隨口問,“對了,你臉怎么回事”
向云來正給電瓶車開鎖,“啊”了一聲,不知道隋郁問的是什么。
“這里是昨晚傷的,眼角是怎么回事”隋郁隔著空氣指點他的臉。
向云來忙照后視鏡。是被方虞外婆打的那拳。眼角紅了,還有點腫。他自己沒察覺,任東陽也沒看出來,竟然是隋郁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