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愣愣的“你是誰”
“夏春。”女人說,“你朋友的這件事情,我們接手了。不好意思啊小云,我開車太猛。不過放心,目前還沒死過人。”
她沖向云來揮手道別。柳川還是愣愣的“夏春是誰我們又是誰們”
向云來“她是黑兵的首領,狼人。”
黑兵是王都區的自治組織,主要由地底人、半喪尸人、狼人和哨兵向導組成。夏春是王都區的狼人之首,同時也是統率黑兵的人。任東陽和夏春是朋友,向云來見過她幾次,彼此都認得對方。
這件事情有黑兵擔著,向云來稍稍放心。中午時分,柳川的父母陪方虞的外婆來了醫院。一行人足足等到晚上十點,手術才結束。方虞被送進icu,是否能活下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顱腦損傷太嚴重了。”醫生說,“踩踏,敲打,不止一次重擊。誰下的手跟他有仇是嗎病人16歲,未成年,我們已經報告危機辦了。”
危機辦刑偵科很快來了兩個人,一個向導,一個半喪尸人。向導自稱龍游,在柳川的手機上看完了事發的記錄。
“我們現在可以巡弋方虞的海域嗎”龍游問,“我是實習期的精神調劑師,這是我的證件。”
醫生“不行,病人現在沒有意識,不適合巡弋。”
龍游“這個案子還有另一個受害者,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如果方虞醒不過來,我們就再也無法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
向云來不得不補充“方虞眼睛看不到,你即便巡弋海域,也一樣什么都瞧不見。”
龍游看著他“只要進入海域,我們調劑師有自己的方法。”
向云來“方虞的防波堤非常、非常堅固。”
龍游“調劑師無法翻越的防波堤,目前世界上還不存在。只要找到缺口,我們就能夠進入海域。”
眼前的向導相當年輕,看起來剛剛大學畢業,講話時有點緊張,像是在背誦課本上的話。但向云來的心被他說的話微妙地撥動了他總是魯莽地進入他人海域,因為無論產生什么不適,都有任東陽這個能夠為他紓解的人。但他現在似乎有了第二種選擇。
隋郁給他報了名。不需要錢,只要上課就好。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個珍貴的潛伴。
危機辦在王都區居民心中,并不是一個好詞語。向云來看著眼前跟醫生、柳川和外婆溝通的兩個人,坐得遠遠的。但他心里一直想著龍游說的話。
第二天晚上,向云來到醫院來探望方虞,意外地在醫院門口看到了隋郁。
“怎么哪里都有你”向云來問。
他朝隋郁走去的時候,隋郁的目光立刻落到他身上,專注、明亮,仿佛周圍的人全都虛無。能得到隋郁的青睞,向云來有一絲竊喜,但是他盡力裝作不在意。
隋郁言簡意賅“來辦事。”
得知方虞和秦小燈出事,隋郁跟著向云來去探望方虞。icu病房仍不能進入,但柳川說,方虞寫了個紙條送出來。
紙條上沒有字,全是小洞,方虞用盡全力戳出的盲文。
“云,到我的,海。”柳川紅著眼睛為向云來翻譯,“他讓你進入他的海域。”
向云來激動一瞬后,立刻懊悔。危機辦的龍游不在這里,向云來又沒有學習過怎么在盲人的海域里尋找可靠的信息,如果這是方虞彌留之際給他們的最后機會,向云來會搞砸的。
“他跟我說過,如果下次你再進入他的海域,他絕對不會攻擊你,他的自我意識會主動走到你的面前。”柳川擦了擦眼淚,“他現在不能夠說話,求求你,向大哥,你巡弋他的海域,好嗎”
這兩日間急劇消瘦的外婆也蹣跚走了過來。她是普通人,只知道方虞是哨兵,柳川是哨兵,他們有精神體,但她什么都看不見。她朝向云來跪下,說不出話,拼命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