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世界的正經修行辦法,杜乘鋒早就想試著了解一下了。
之前他雖然也曾認阮山濤作為老師,但那老頭還沒教他,人就沒了,因此他眼下所走的路子,卻還是最基礎的,通過殺人來增強實力的路線但眼下東奔西跑有段時日之后,他卻也早已知道,這個世界上,變強的辦法,并非只有殺人這一種。
就比如阮山濤自己,平生從未殺過人,實力也仍舊極為強悍,又或者草原人的戰鼓和號角,那也是另一種操作煞氣的辦法,又或者劉博倫那種能夠壓制刀兵煞氣的自釀酒,亦或者之前泰陰山里那些所謂“修仙之人”,卻也有著自成一派的特殊手段。
很明顯,除了殺人這條最為淺顯,但是后患也最明顯的路子之外,大伙看起來也都有別的路可走。
而這也是杜乘鋒最感興趣的部分。
“就當是為了讓我在對陣那朝廷高手的時候,多幾分把握。”
杜乘鋒誠懇的看著劉博倫。
“請指導我,拜托了,告訴我那建康都城的太學里,教的都是什么本事吧。”
“這”
劉博倫開始撓頭了。
“你有心向學,這本是好事,不過你真的準備從頭開始學起嗎先說好,你這個年紀,恐怕修不出什么詩書正氣了。”
“我試試”
即便劉博倫這么說,杜乘鋒仍舊有點不死心。
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那我幫你找本圣賢書過來。”
眼見得杜乘鋒仍舊堅持,劉博倫便出門叫人去拿了本圣賢書過來。
而杜乘鋒,也第一次接觸到了,這個世界里,能夠被正經稱為“教材”的東西。
說是當年大楚征服天下之前,曾有過一段諸國林立的時期,也就是這個時候,東南有一個沿海之國,而這個圣賢,便出自這個沿海之國的邊緣,一個叫臨滄的地方。
圣賢到底叫什么,距今卻已不可考了,畢竟當年大楚征服天下的時候,卻是連這位圣賢出身的國度也給洗了一遍很顯然,面對楚人的銳利兵鋒,圣賢書卻是沒能起到什么用處的,就連這學問傳承,甚至都差點被打到斷絕。
可后來,在征服天下之后,大楚終究還是啟用了這份教本。
“因為當時的各家經典,都更偏重功用,雖說看了能學到各種技巧,但能學到的也只有技巧。”
說到這里,劉博倫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書本。
“只有這圣賢書,是導人向善,教人怎么做人的。”
說罷,正在喝酒的劉博倫嘆息一聲,似乎在回憶著那段古老的歲月。
“大楚的確征服了天下,可是以武立國的他們卻只能教出戰士,但是你也知道,如果人人都是戰士,大家手里都拿著刀槍,那這天下人怕不是就沒好日子過了你是薊北出身,你應該懂我在說什么吧”
杜乘鋒當然知道劉博倫在說什么,雖然嚴格來說,他在薊北活動的時間也不算長,但是那邊動不動就提刀對砍的淳樸民風,卻也給他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
就連這南陳的捕掠人,都很難在北地邊境執行法度,其混亂程度,可見一斑。
所以確實是要有點規矩的,哪怕只是最基本的秩序。
就像阮山濤阮老頭,在兗州城做的那樣。
于是,昔日的大楚終究還是啟用了這份教本。不過啟用歸啟用,但對于這份昔日敵國的書籍,楚人也不是沒有防備他們抹去了書中原本記載的國度,甚至抹掉了被記下來的那個名字,只留下“圣賢”二字作為其稱呼,更是對其中部分內容做了刪減,只留下了引人向善的仁義之道。
楚人覺得自己做的很完美,既拿到了一份用來給人啟蒙的學問,又抹去了可能存在的后患,至于書本本身,只是一本教人成為仁義君子的書卷,里面寫的也只是些大道理,這玩意又能有什么用呢能比得過楚人戰士的戈矛嗎
然而令楚人沒想到的是,問題,也就出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