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人武昭先是看了看手中的長棍。
它很清楚這桿長棍是從哪里來的,那是將活人炮制成兵刃的辦法,尋找意志堅定之人,將其當場殺死,制成兵刃四舍五入來說,那個木匠的確是死了沒錯,但也是以另一種方式活在了它的手中。
就像它自己一樣,將意識轉移到兵刃上,讓原本只是凡鐵的兵刃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
而在它的手中,這桿長棍的威能還是在的,殷人武昭甚至能感覺到,那個木匠那份因為痛擊摯友所帶來的痛苦與悲傷然而那個木匠越是痛苦,意志就會越是堅硬,而這桿長棍的威能,也會變得越大。
就像現在這樣,那顆被挑在長棍上的干涸心臟,已然扭曲變成一個斧刃模樣,而不遠處那敵人的肩頭,也已經淌出血來。
所以,問題也就在這里了。
“你又是什么東西”
殷人武昭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木頭人。
雖然嘴上這樣問著,但它卻已經察覺到了,不管是從言行舉止,還是那愚蠢的神態,眼前的木頭人都跟那個被他殺死的木匠如出一轍很顯然,那個木匠就像如今的它一樣,只不過附在精鋼發簪上的它控制的是一個活人的身軀,而那個木匠,卻只是控制了一個木頭人。
那個木頭人看起來是如此的拙劣,如此的愚蠢,只是站在那里的樣子,就已經惹人發笑。
可此刻的殷人武昭,卻半點都笑不出來了。
手中握著的兵刃,是那個木匠,這一點它是清楚的,可眼前這個木頭人,同樣也是那個木匠,這也是它無法否認的。
一個人怎么可能分裂成兩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一刻,殷人武昭的思維只剩下一片混沌。
其實以它的聰明才智,和身為司祭的知識儲備,很容易就能推斷出幾個可能存在的情況但無論哪一種情況,哪一個假設,它都沒辦法承認,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畢竟,如果它承認了那些假設的存在,承認了眼前的事實,那么眼下附在精鋼發簪上的它,又是什么東西
它真的是殷人武昭嗎它真的是當初那個司祭嗎兵解完成的它到底是轉移了自己的意識,還是說僅僅只是復刻了一份自己的思想
它,到底是什么東西
它,到底是誰
“想完了嗎”
就在它思維混亂,意識模糊的時候,面前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這不禁讓它抬起了頭。
視線之中是那個與它交戰的對手,那個被它打斷左臂的敵人眼下就這么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它。
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它,沒有半點動手的意思。
“為什么不動手”
它的眉頭擰了起來。
這自然不會是什么做不到,畢竟這可是能與它戰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所以就像之前它能趁著對方分神,一棍敲碎對方的肩頭那樣,它剛剛失神了如此之久,足夠它被殺上千八百回。
可現在,它卻仍舊好好地站著。
甚至連擦傷都沒有出現。
“你什么意思”
它的臉色愈發陰沉了。
“你在干什么你在等什么”
“等你。”
杜乘鋒面色如常。
“等你狀態好點,再繼續打。”
“等我狀態好點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