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別打了,再打就真打死了。”
拄著大刀的杜乘鋒站起身子,將瘋狂打砸的木頭人攔了下來。
倒不是說他對這殷人武昭有什么憐憫,主要是這個被附體的江湖刀客是無辜的,更何況他剛才都已經說了,要讓這殷人武昭說兩句遺言,那他自然不會食言而肥。
當然,他也不會再給殷人武昭留下什么逃跑的機會,無鋒之劍與黃銅法劍已然浮在了半空,只要那精鋼發簪敢飛起來,必定會被當場打得粉碎。
只是鋼鐵而已,就算足夠堅韌,但強度終究也還有限,而那柄無鋒之劍,在阮山濤還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砸斷過不知多少精鋼長劍了。
“所以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本著對于敵人的尊重,杜乘鋒用還能發力的右臂,攙起了殷人武昭的身子。
最強大的敵人,最厲害的對手,往往也是最為了解自己的人,就像他了解殷人武昭一樣,殷人武昭也必然會有類似的感覺,能夠戰得不分勝負,本就說明他們水平相近,而水平相近之下,自然也會有些共同的語言。
“說說吧,有什么沒做完的事情,有什么沒了卻的遺憾我未必會幫你做下去,但是對彼此來說也算是個參考。”
“不用了。”
杜乘鋒的懷中,殷人武昭扯開難看的笑容。
“既然你會這么問,那你應該也清楚,你我這種人,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只會自己去做,畢竟那是我們自己的經歷,是我們自己的食糧至于你說的遺憾,我已經沒什么遺憾了,能在后世遇到你這樣的對手,不管我到底是不是我,這趟旅程,這場兵解,也都已經值了。”
“”
杜乘鋒沉默地看著殷人武昭的眼睛。
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想問,不管是關于殷人,還是關于所謂的兵解,但在看到殷人武昭的眼睛之后,他卻突然覺得,那些東西,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就像殷人武昭說的那樣,他們這種人,只會靠自己去尋求答案,那是他們的經歷,同樣也是他們的食糧。
其實如果換一種認識方式的話,他與這殷人武昭,或許還真有可能成為朋友。
不,比起朋友來說,還是對手更好一些。
就算換一種認識方式,他與這殷人武昭也還是一樣會打起來,他們本就是這樣的人,他們本就都在尋求著更強的對手不管用什么樣的方式認識,他們都會選擇戰斗,都會生死相搏。
或許這就是他們這種人,互相交流的方式。
“另外,如果說可惜的話,也不是沒有。”
就在杜乘鋒這邊準備給殷人武昭一個痛快的時候,殷人武昭卻再一次開口了。
“可惜的地方,你或許也有點感覺,那就是那些未知的東西,關于我,關于意志,關于意識,關于這個世界有些東西是你我都看到了的,但是有些東西是你未曾看到的。”
說到這里,殷人武昭努力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剛剛飛起來的方向。
“我的書房,那邊有我搜集到的書本,當年殷人的覆滅,還有那些操弄人心的辦法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了解一下,當然你可能不在乎這個,但是這些東西也通向力量的來源。”
“我會去看的。”
杜乘鋒點點頭。
他不止會去看,甚至會帶著殷人武昭的記憶一起看。若是這殷人武昭不會想要逃離,那他自然也不會損壞那一支精鋼發簪當然,殷人武昭還是要弄死的,但在打磨了精鋼發簪之后,他應該也能得到殷人武昭的全部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