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白無咎環視著眼前的一眾手下。
“我不知道上一任管事跟你們相處的如何,但我想說的是,為了我們的大業,我暫時不準備為他報仇,你們能理解嗎”
“能能能能”
一眾手下們紛紛點頭。
那可太能了,雖然就名義上來說,他們最好也要做出一副為前一任管事的死而悲痛的樣子,可悲痛歸悲痛,不代表他們就愿意把命填進去要知道那可是五百訓練有素的弓弩手,可是相當強悍的一支力量了,可就是這樣一支足以被當作家底的隊伍,仍舊在一刻不到的時間里被殺完了。
眼下這位新的上官來了,居然不想報仇,那可太好了
“大事當前,不能節外生枝。”
白無咎再次強調了這一點,
“所以我們不止不能報仇,還要盡量結交他們他們想要什么,就賣給他們什么,反正我們還沒有跟南陳撕破臉,缺了物資也還能在南陳采買,反倒是這高手,若是真與我們交好,那等我們起事的時候”
“高實在是高”
一眾手下們紛紛鼓起掌來。
那確實,高手站在對面,這是讓所有人都極為惡心的,可高手若是成了自己人的話這高手能一下就清掉五百弓弩手,等到了戰場上,是不是也能一下清掉對面的敵軍
有這樣的高手坐鎮,何愁大業不成
“干了”
這一刻,鄧州城上下達成了統一的意見。
不過說是這樣說,想要把物資再賣出去卻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或許是受了上次的刺激,那所謂的“忘憂鄉人”卻再沒出現過了,哪怕鄧州城上下在境內找了幾圈,都沒能找到之前那些商隊。
這場尋找一直持續了兩個月,越找越是讓白無咎心焦,他不怕那高手對他表現什么惡感,只怕那高手對他沒什么交流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尤其是在雙方已經結仇的時候,天知道在他們這邊舉義動手的時候,那隱藏在暗處的高手會不會突然抽冷子來個狠的
好在,在第三個月的時候,鄧州城派到外面的探子,終于在隴州發現了曾經的商隊中人。
“收物資收什么物資”
那個被問到的忘憂鄉人皺了皺眉。
“哦你說買東西啊,我們已經不買東西了,這次出來,也只是為了送信等會,你這口音,你是鄧州人”
察覺到不對的忘憂鄉人當場拔出了佩在身上的腰刀,只看那刀刃上的干涸血跡,竟是一柄殺過人的兇煞之兵。
面對著幾乎要當場殺人的忘憂鄉人,鄧州城的探子也只能退了回去。
“果然是義軍,鄉民怎么可能拿得動兇煞刀兵”
白無咎痛苦地拍著腦袋。
可惜了,實在是可惜了,因為上一任主管的愚蠢行動,他們失去了與另一支義軍聯合起來的機會他甚至都能理解,對方為何會如此戒備,畢竟換成他自己的話,采購物資的商隊被抓,派出去談判的高手才進門就吃了兩輪弓弩,他也會懷疑對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那我們還是先干我們自己的吧。”
關在書房里自閉了三天之后,白無咎終究還是做下了這個令他頗為痛苦的決定。
雖然風險變大了,但是事情不能不干,雖然眼下南陳境內的其他義軍也都快準備好了,但北邊的情況也要傳出來了畢竟草原可汗本部遭襲,可汗本人失蹤,這在北邊幾乎算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也就是南陳朝堂過于廢物,到現在還在爭議要不要南遷,這才導致北邊的消息到現在都沒真正被報上去。
但這都已經拖了多久了,南陳朝堂就算再怎么遲鈍,也快要反應過來了,到時候直接趁著北邊一盤散沙的時候往北一掃,在這大勝之勢下,他們真的還能順利起兵嗎
“大義,大義是很重要的東西。”
這一天,白無咎教導著鄧州的一眾手下們,就像他來這里之前,他的老師教導他那樣。
“當所有人都覺得南陳失德算了,簡單來說,所有人都覺得南陳是個廢物的時候,我們起兵取代它就是占據了大義的,是一定能取得勝利的。但是如果南陳掃掉北方,收復失地,也就意味著它還不是廢物,它還是南陳,我們再起兵,就只是純粹的造反,你們懂我意思嗎”
“懂你意思。”
一眾手下們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