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短劍的惡鬼過來了,他舉著大盾走過來了,滿身鮮血的他踏過了尸山血海,也踏碎了他們心中僅存的勇氣,那沉重的步伐,就像是踩在他們的骨頭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他們碾成齏粉
“哎別踩碎了真碎了”
“嗯”
正準備殺人的山炳微微皺眉。
“現在想起來求饒了沒用了。”
隨手甩掉短劍上挑著的心臟,山炳繼續前進。
“既然我的兄弟已經死在這里,那你們干脆給他償命”
“你這狗畜你再不拉老子一把,老子真要死了”
“吔”
也就是這個時候,山炳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踩到的是誰。
那根本不是什么兵丁的尸體,那分明就是瀕死的姜文遠。
“你沒死”
山炳連忙轉過身子,這才看到地上的姜文遠被釘穿的只是肩膀,那瞎子的鐵鉤撕開了姜文遠的肩頭,留下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正汩汩的淌出來,讓倒在地上的姜文遠臉色極度蒼白只是這份傷勢卻明顯沒有腿上的傷勢來得重,只看那幾乎被踩扁的小腿,恐怕那條腿骨都已經被踩得粉碎。
“不是,啊,我,這”
山炳登時就出汗了,這種情況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但也就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釋的這個關口,卻讓城門那邊的士兵們,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于是這些士兵們連忙一路連滾帶爬,奔入城內。
雖然理論上來說,山炳背對著他們的時候,是他們出手的最佳時機,但自己究竟幾斤幾兩,他們還是清楚的說到底,他們每個月的餉錢也就那點,真犯不上為了這點事情就把小命都給交代了。
更何況,他們也不是完全沒盡忠職守,至少他們跑回去報信了,這也算是起到了自己的作用。
“高手有煞氣高手打過來了”
驚慌失措的他們早已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十萬火急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們仔細說清楚事情的緣由,在這緊急的時刻,他們只能用最簡單直接的話語,來說出他們背后那份血腥的危機。
同樣,這也是整座州城即將面臨到的,血腥危機。
“所以怎么就又有煞氣高手打過來了呢”
鄧州城的都督府中,剛停下筆的白無咎看著手下傳來的急報,瞠目結舌。
“不是,我們這個月的錢糧難道沒給過去嗎他們怎么還要來打我們”
“呃,白先生,應該不是忘憂鄉的人吧。”
前來報信的手下噎了片刻,才回了一句。
“再者說忘憂鄉一直以來也沒怎么對咱們動手吧除了上一任管事被打死的時候”
“你先別說話,你先別說。”
身為虞朝余孽,暫時潛伏在鄧州作為組織管事的白無咎開始擦汗。
沒道理的,這種事沒道理的,要知道他就是因為已經明白,鄧州這邊連著死了兩任管事,所以他才一直都與人為善,能不打就不打,能和平就和平而附近那個神秘的忘憂鄉,他也一直都是和平對待的,甚至明知義軍會有所虧損,也一定要互通有無,友善往來。
說是互通有無,實際上還是他這邊虧錢,不過無所謂,就當花些錢糧來買平安,只要那個能飛天遁地的高手不出來找他麻煩,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可現在,高手還是找上門了。
他到底哪里做錯了
“那個白先生,真不一定是忘憂鄉的人。”
被勒令閉嘴的手下想了想之后,還是開口了。
“雖然我聽的也比較模糊,不過根據前面那些逃回來的士兵給出的說法,那高手用的是劍”
“用劍那就對上了”
白無咎一拍腦袋,整張臉頓時煞白。
“忘憂鄉的二當家確實是用劍的,我前些日子還見了一面,當時他過來說要買些木材,正好我們這邊需要修兵營,我也就沒點頭合著居然是因為這個嗎”
想起那份明明都沒有拔劍出鞘,卻仍舊撲面而來的兇煞劍氣,白無咎從未如此懊悔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