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暴露了那么大的破綻,卻硬是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不對勁,這與其說是袁知縣的本事,倒不如說是這支筆的功勞。
是了,作為世界上第一支判官筆,其他判官筆的功能它自然也有,比如方便攜帶,比如易于偽裝而這份偽裝的力量延展出來之后,便是對于整個人偽裝乃至于偽造。
簡單來說,在袁知縣還持有這支禿筆的情況下,只要他不自己主動作死,他的存在感就會被大幅削弱,大部分時候,沒人會想起他,就算真遇到什么事情,人們也只會覺得他是一個無辜的普通人。
“難怪”
杜乘鋒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
很顯然,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并非是那些衙役們突然變得愚蠢,也不是他的話術有多么高超,那些人之所以信服他的說法,純粹是因為這支禿筆,作為禿筆持有者的他即便站在那些衙役們面前,也只會被當成普通人。
當然,如果他展現出自己的力量,那就另當別論了,可那些衙役們看到的終究只是殘垣斷壁,沒有看到他火力全開的時候。
“這是一個有點本事的普通人。”
對于他,那些衙役們大概是進行了這樣的判斷,畢竟他展現出了手臂變大的能力,也揭穿了那些紙人的存在不過相比起他之前那足有兩丈的巨人身高,這點小事反而不算什么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杜乘鋒才愈發地察覺到了這支筆的厲害之處。
的確,這支筆揮不出火刃,也不太好拿來殺人,可真論到實用性的話,這支筆簡直比他見過的任何煞氣兵刃都要來的更為強力并且這支筆也不是真的不能拿來戰斗,昨天那場架打得已經很明顯了,他連抽兩把刀,硬是都被當場壓制,最后硬是讓他靠拳頭才打出了勝利。
而這,也是判官筆除了偽裝和作畫之外的,第三個用處。
蘸墨。
若只是跟這袁知縣交手,是很難察覺到這一點的,當然,也的確有幾個聰明人在交戰之中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但那也已經是他們臨死前最后的記憶了只有像杜乘鋒這樣從主視角來觀察,才能察覺到這支判官筆的異常之處。
這支禿筆,居然能像蘸染墨水一樣,提取煞氣。
刀上有煞氣,才配叫煞氣兵刃,煞氣被蘸走了,那剩下的也就只有凡鐵這支筆經歷了上百個持有者,然而卻沒有一個持有者真正發揮出這項功能,只因為他們大多都是江湖人士,在書畫這方面卻是一竅不通。
也就是精于畫技的袁知縣,才能敏銳的察覺到這個最為兇戾的功用,并將其運轉自如。
“或許這個袁知縣,就是為了這支筆而生的。”
想到這里,杜乘鋒不禁一陣感嘆。
在歷經了不知多少年的輾轉周折之后,這天下第一的判官筆,終于遇到了最適合使用它的袁知縣,而這袁知縣,也終于拿到了最適合他使用的武器,這絕對完美的配合,發揮出來的效果遠不止一加一大于二,也正是因為這份堪稱完美的彼此適配,這袁知縣才會強到近乎無敵的地步。
當然,也不一定是真的無敵,畢竟世界這么大,或許還有更多的隱世高手,但這種事怎么說呢,敢跟他打的打不過他,打得過他的不愿出來打,這四舍五入之下,倒也確實是無敵沒錯。
然而,無敵真的是好事嗎
或許對于袁知縣自己來說確實是好事,沒有敵人,沒有對手,誰都攔不住持著禿筆的他,他大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這袁知縣甚至一度想過要稱皇做祖,不過這種事實踐之后也實在是沒意思,于是他便將這三山鎮當成了自己的地盤,整日盤踞在這里縱情詩畫,不問世事。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問世事,就比如上一任三山鎮知縣就刮地皮刮過頭了,搞得百姓怨聲載道,連當時還不是知縣的袁知縣都沒辦法好好畫畫了,連點作畫的顏料都買不到于是這袁知縣就畫了張燕子,直接將那知縣殺了,隨后自己去了趟建康弄了個功名,自己成了這知縣大人。
“這”
看到這里,杜乘鋒半天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