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擦拭的動作,這柄鋼叉的來歷,也逐漸映入了他的腦海。
和他想的一樣,這柄鋼叉還真是那河伯以前就在用的,當年那河伯還不是眼下這副樣子,僅僅只是一個山里的獵戶,手持雙股打虎鋼叉,也算是本地一號人物了。
杜乘鋒初來乍到的時候,也曾見過一個獵戶,不過和那面黃肌瘦,手里只有一根桿棒的獵戶相比,這個獵戶可就強了太多,膀大腰圓孔武有力,一桿鋼叉揮舞起來,等閑十來個人都近不得身。
這樣一號強人,自然稱得上是本地一霸,要知道這打虎鋼叉可不止是簡單的稱呼,這獵戶可是真的殺過老虎,甚至還打死過幾條人命。
煞氣加持之下,這獵戶也就愈發地兇暴起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獵戶也沒少得罪人,但那些普通人在陸上可打不過這獵戶,他們又沒錢請真正的高手過來收拾他,那些便宜高手就算請過來,也只會反被這獵戶打死。
便宜高手被打死,這也讓那獵戶愈發兇悍,這么盤算下來,倒像是他們主動花錢讓這獵戶變強一樣。
所以那些獵戶的仇人,就想了個辦法。
于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借著擺和頭酒的名義,那些人邀請獵戶到了濟水的一條船上,剛開始的時候還沒什么,他們伏低做小,那獵戶也沒覺出有什么不對,但就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這條木船卻突然開始漏水。
船都漏了,眼看著要沉了,眾人當然是作鳥獸散,所有人都跳進了水里,包括那獵戶在內,好在有另一條小船恰巧經過這里,眾人便都一路游過去,爬到了那小船上。
其他人是都爬上去了沒錯,可唯獨這獵戶準備翻身上船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當頭劈下的船槳。
“給老子滾下去吧”
眾人紛紛掄起手邊的東西砸向那獵戶,隱藏在船上的兩個便宜高手也走出了船艙,手中刀劍劈斬而下,登時便將那獵戶再一次打落水中。
那獵戶背著鋼叉,拼了命的想要游向小船,可不管他多么拼命,也追不上船的速度,再加上船上還有那些人對他劈頭蓋臉的攻擊,很快他便被耗光了體力。
于是,用盡最后的力氣,這獵戶擲出了手中的鋼叉,砸穿了那小船的船底。
該說不說,這獵戶也算是有些運氣的,這最后的搏命一擊居然真的掀翻了小船,最為幸運的是,那些船上的人也因為連番的打砸耗盡了力氣,沉底的速度甚至比獵戶還快。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獵戶便撞上了一個與那三山鎮山神一樣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既然鋼叉殺人都能染煞,那淹死人的河水呢”
有想法,有機會,同樣還有瀕死之際,那超越生死的絕對意志在這多重因素的加成之下,曾經的獵戶馴服了河水,泛濫的河水將他的所有敵人都屠殺殆盡。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世間再無這個獵戶,只剩下濟水河伯。
和杜乘鋒想的一樣,這濟水河伯其實是個相當聰明的人,尤其是知道吃一塹長一智或許是因為落水的經歷,讓這濟水河伯意識到了肉身的局限性,所以在成為河伯之后不久,這濟水河伯就果斷舍棄了肉身。
以濟水本身來塑造身軀,這無疑稱得上是大膽的壯舉,好在這危險的嘗試終究還是成功了,這也讓這濟水河伯擁有了無可匹敵的強橫實力。
從這一點其實就能看出,這河伯還是獵戶的時候,或許是在主動惹事也說不定,他在等那些高手送上門來被殺,自己還能落一個正當防衛的名聲,唯一漏算的,大概也就是那些仇人過于不講道義,居然以命做餌,騙他上船。
與那三山鎮的山神不同,這濟水河伯從來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他那向外擴張的欲望,幾乎肉眼可見。
但這濟水河伯終究還是沒能擴張出去,只因為邊上六華山的山神更強在這柄鋼叉的記憶中,杜乘鋒看到了那場戰斗,那六華山的主人甚至都沒露面,龐大的山石就直接從天而降,將濟水水脈當場砸斷。
緊接著,厚重的刀光瞬息而至。
“這手法糙了啊,沒封住。”
杜乘鋒忍不住感嘆出聲。
事實證明,杜乘鋒的判斷一點沒錯,正是因為沒有兩頭堵,這濟水河伯才算是趁機逃出生天,可即便如此,這濟水河伯仍舊算是被一刀剁去大半條命。
“故意的吧,這是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