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乘鋒微微皺眉,要知道那復活的大景皇帝不止沒有變弱,甚至還獲得力量變強了——反倒是這被復活過來的釣魚老頭,卻失去了大能的本事,變得弱成了這樣。
他們的敵人為什么會出這種昏招?為什么不復活一個正常的釣叟呢?
是不能?是不想?
還是單純的,不敢?
“這么看來,你其實也沒那么強。”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杜乘鋒愈發坦然。
強如釣叟,都已經被他用熬老頭的戰術給熬死了,那么這個所謂的精研死亡的高手,這個連全盛的釣叟都不敢復活的所謂高手,對于他來說,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但馬上,他就為這份想法付出了代價。
一道華光閃過他的頸間,那顆鋼澆鐵鑄的頭顱登時便落在了地上。
很顯然,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大能終于忍不住了,準備親手讓他領教一下死亡的滋味。
伴隨著頭顱落地的聲響,那些雙目猩紅的尸骸兵將們登時便停下了動作,很顯然,它們只是想要制造死亡,而面前這個鐵皮人卻已經死了——而半空中那剛準備想點辦法的郊狼,也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他本還以為,這鐵皮人會像上一次一樣,使用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驚世智慧,結果這鐵皮人居然就這么把命給送了?
“你這……”
半空中的郊狼連忙沖下去,想要將那身首分離的尸體搶回來,可那那片亡者之潮卻先他一步做出了行動,直接載著那沉重的金屬殘軀和頭顱,一路奔向了遠方。
郊狼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襲,一路沖殺之下碾碎無數骸骨,但仍舊有更多的尸骸兵將圍攏過來,將他死死地堵在了原地。
甚至就連那釣叟的尸身也再一次重新拼湊起來,手中魚竿橫掃,堅韌的魚線登時便將郊狼困死在了原地。
這一次,那些魚線就不僅僅只是割出痕跡這么簡單了。
只是頃刻之間,郊狼就像是撞上了滿是刀刃的漁網,渾身上下都已經被割得鮮血淋漓。
面對著這片死亡浪潮的圍堵,郊狼已然寸步難行,哪怕他拼盡全力,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無頭尸首和頭顱一起,被一路運向遠方。
運向比遠處的大景皇城,還要更遠的地方。
在這片死亡的浪潮中,尸身與頭顱就如同海上的孤舟,一路向著遠方漂流而去,數不清的尸骸手臂托舉著這兩坨沉重的金屬塊,努力地完成著這次運送——但很遺憾的是,不管是金屬頭顱還是金屬尸身,對于這些殘破的手臂來說都有些過于沉重了。
于是在漂了沒多久之后,這兩坨沉重的金屬理所當然的沉了底。
那些殘破的手臂嘗試了數次托舉,但這兩坨金屬塊實在是太過沉重,它們舉了十余次,甚至還折斷了好幾支胳膊——這也直接導致這場運送不得不半路中斷,原本停在遠方的一朵鬼火也只得一路飛了過來。
慘白的鬼火落在了地上,轉瞬間便綻出一個寬袍大袖的人影。
那人影其他地方看起來毫無特色,唯獨那張面孔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左半邊面孔看起來英武不凡,右半邊面孔卻如同死了不知多少年的朽爛干尸。
如果杜乘鋒此刻抬起頭,就能發現,這面孔與他在那腦漿長劍記憶里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
不過眼下的杜乘鋒卻已經沒有抬頭的能力了,畢竟他的頭都已經掉下去了。
而現在,他的頭顱,也已經被那爛了半邊臉的身影,用泛著尸斑的手掌,拎在了半空。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