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與那鐵皮人之間的比拼,卻已經不再是什么力量上的比拼。
他們比拼的是對于死亡的理解,比的是誰能笑到最后。
<divtentadv>活尸覺得自己肯定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一個,畢竟他真的理解死亡本身,他甚至都已經死過一次,親身體驗過了死亡的感覺——所以他一定會是笑到最后的那個,畢竟沒有人能在死亡上,比得過真死過一次的他。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來著?”
想到這里的活尸,開始回憶起曾經。
曾經的他還不是眼下這副活尸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人間的一個普通的煞氣高手,只不過和其他的煞氣高手不同,他有這份力量的同時,卻也看出了這份力量的隱患——所以他雖然確實到處殺人沒錯,但他卻只殺那些罪大惡極之人,并且在殺人之余,他還樂善好施,很樂意將那些財產拿來資助百姓。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他不怎么差錢。
身為高手的他自然是頗有家資的,更何況殺人本身也是一份無本買賣,他這樣一路殺下去,僅僅只是繳獲都足以讓他富甲一方——所以他很樂于將這些錢財散出去,這在他看來是一種可以消弭煞氣的手段。
但是這種錢財的行為,也很容易引起歹人的覬覦。
不過因為自身有著強橫的武力,所以他也一直都不怎么在乎這些,反正大不了就提劍殺過去,正好可以拿來修煉煞氣。
一邊通過散財來吸引敵人覬覦,一邊殺了這些敵人來修煉煞氣,同時補充家產資財,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竟然達成了一個穩定的正向循環。
然而,好景不長。
事實證明,他還是有些欠考慮了。或許拿上劍的他在當時是可以號稱無敵于世間的,但是在放下劍回到臥房的時候,他的血肉之軀還是普普通通——尤其是當他脫下內甲,熟睡在床榻上的時候,他那一身本事,就更是成了擺設。
當然,身為高手的他還是有防備的,若是外敵打進來,他絕對能做到第一時間起身拔劍。
可那一次對他動手的,不是外敵。
那是他娶來的一房小妾,也是他唯一迎娶進門的女子,由于常年出門殺人,行蹤飄忽不定,他便也沒有娶正妻,僅有這一房小妾,算是他的枕邊人,也算是他最為信任的人——畢竟這小妾還是他從一個逼良為娼的青樓里救出來的,雙方之間堪稱情比金堅,他又怎么可能會不信任對方呢?
但也就是在這一天的夜里,就在他熟睡的時候,一支短劍刺入了他的心房。
短劍割開了他的心臟,緊接著破壞了他的肺,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還手,整個身體就已經徹底失能。
他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死亡的感覺是什么呢?是五感盡失,是意識消散,是一切的一切,都歸于死寂——唯獨那最深的恨意,還在他胸中與疼痛一起燃燒著。
他無法相信,自己如此信任的枕邊人,怎么會對自己出手?
可就算他再不相信也毫無意義,他終究還是死了。
但是,他又活了過來。
或許是他曾經做過的善事實在是太多,以至于那些被他資助過的百姓都不愿意相信他死亡的事情,為了感謝他的這份資助,那些百姓們甚至都為他建立了生祠——而在這些百姓們日夜不斷的祈禱之中,他竟真的從死亡之中,活了過來。
活過來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復仇,他還沒有忘掉那份仇恨,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在自己出去獵殺那些罪人,常年不回家的時候,那個他極度信任的小妾,卻早已因為空虛寂寞,與一個書生有染。
當時殺他,也是為了奪了他的家產,眼下這一對狗男女正一邊給他發喪,一邊花著他的萬貫家財,過得好不快活。
于是他便直接殺了過去,將那一對狗男女一并宰了,這對他來說本就不算什么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