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說是這么說,事是不會這么干的,畢竟這些百姓之中,也有很多人是被這香頭裹挾的,他們只是想燒香求個念想,未必就跟這香頭一條心。
他這次來,只是為了將那面攤老板的死因查清楚,然后該關押關押,該殺頭殺頭。
這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就像吃一碗面一樣輕松寫意。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那胸口淌血的香頭,卻再一次開口了。
“你居然,你居然敢……”
明明胸口還在往外噴血,那香頭卻逐漸挺直了身子。
“你居然膽敢如此!”
“……身板這么硬的?”
杜乘鋒詫異地看了一眼,頗為意外。
硬骨頭他見過不少,但像這種都已經受了致命傷,卻還在跟他叫板的,他還是第一次見——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個罕見的硬骨頭了,要知道他打過的很多敵人都做不到這么硬氣。
但馬上,杜乘鋒卻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硬氣,這分明就是心力的作用!
只見那香頭大吼一聲,猛地向著他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
僅僅只是這種程度的粗糙攻擊,對于杜乘鋒來說自然不是什么大問題,只是抬腿一踹,這香頭的身子便已經倒飛出去——但眼下已經不止是這香頭了,門外那些百姓們也已經沖了進來。
哪怕杜乘鋒這邊腰里還挎著腰刀,但這些百姓們臉上卻沒有半點懼色,他們的眼中已然完全沒了對于官差和兵刃的恐懼,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揮之不去的癲狂!
“往生彌勒保佑!”
“你們……”
深吸一口氣,杜乘鋒還是將刀鋒按回了鞘中。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這柄腰刀只是凡鐵,拔出來也沒什么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壓根就不需要非得拔刀——就算面前的人數再怎么多,也僅僅只是一群普通人而已,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他甚至連手都不需要動。
“退開!”
伴隨著一聲暴喝,杜乘鋒怒目圓睜。
無形的力量猛地綻開,那是比香頭還要更為狂暴的心力,如果說那香頭展現出來的心力技巧已經可以切斷一棵小樹,那么眼下杜乘鋒所使用的,就已經是連整片樹林都能連根拔起的疾風怒濤。
在這份龐大力量的作用之下,那些飛撲而來的燒香百姓們盡皆被釘在了半空中,伸出的手臂更是直接僵在了原處,再也難以寸進。
但杜乘鋒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不該是這樣的。
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原本在他的估算中,這些燒香百姓本該被這份心力激蕩直接崩飛才對,這樣又能穩定眼下的亂局,又不至于傷到這些百姓的性命——但現在,預想中的畫面卻沒有出現,這些燒香的百姓,竟一個被崩飛的都沒有。
杜乘鋒能感覺到,有某種力道,剛剛在與他抗衡。
那份力量的味道,很熟悉。
微弱,卻頗為堅定。
這是,心力的味道!
眼下在這里燒香的百姓,竟已經人人都在使用心力!
“你以為靠那點武夫手段,就有多大能耐了嗎?”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滿身是血的香頭,卻已經再一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你以為,靠這點本事,就能殺我?”
這樣說著,那香頭竟直接摸出一把線香,隨后就這身邊的燭火,直接將線香點燃。
只是片刻,香火的氣息便濃郁起來。
而在聞到這線香的氣味之后,那些百姓們的神情,也變得愈發癲狂。
同樣,那些纏繞在他們身上的心力,也變得愈發旺盛起來。
“這個氣味……”